耳听得台上讲到那无良秀才申贵升进了法华庵,便要一睹庵中尼姑样貌。尼姑庵的方丈说道:“南京总管兰小青兰大人的夫人,是小庵的护法。”可申贵升却道:“那兰小青原是我家的家生子,先父在时汲引这孩子,现为南京总管。那小狗才也是宝山的护法?”
汪中这一报上名,阮元却吃了一惊。本来汪中多年之前,便在淮扬一带已经小驰名誉,一篇《哀盐船文》一出,更是在骈文沉寂千年以后,重新答复了骈文。阮元想道父亲所言汪先生想必也是此人,不由得非常欢畅。
这《玉蜻蜓》所讲,乃是如许一个故事:有个大族公子名叫申贵升,虽已结婚,但操行不端,一日到了法华庵中,见尼姑王志贞仙颜,竟与之通奸。过后王志贞生下一子,并由一户徐姓人家扶养。可孩子长大以后,申家却不测找到徐家,说孩子乃是本家出身,强要认领归去。终究目睹证据确实,这孩子徐元宰终被领回,厥后做了大官。
“不要去。”没想到阮承信说得如此果断。
乾隆沉吟道:“前明若说姓申的首辅,当是申时行了。可前明当时,南京乃是陪都,那里却有个姓兰的家生子,能做到南京总管的?”
进得后园,眼看中间一片空位,已经搭了高台,看起来这天早晨,将有一场大戏上演。从台子再向前看,乃是后厅,此时流派均已翻开,后厅阵势颇高,恰好能够在厅上旁观戏台演出。厅上近门之处,桌席早已安插结束,这里是乾隆君臣和江家兄弟父子晚宴观剧之处。
“是上玉下堂。”阮元答道。如果对方实在不知本身家人名讳,以恭敬的语气发问,便不算冲犯,故而阮元也当真答复了刘墉。
台下安插端方,倒也没人有定见。但台上是这日乾隆与各位高官饮宴之所,不免需求一些官员指导。这时正有几个一二品高官,在上面批示着重新安插。一名一品官员眼看台上安插,也已经渐合朝廷端方,便走了下来,正都雅到阮承信等人。那官员看到阮承信,眼色微变,走了过来。
眼看这剧再演下去,便是申贵升意欲强奸女尼王志贞的部分,王志贞本性仁慈,还想着疏导申贵升弃恶从善,一时二人对峙不下。乾隆多么夺目,看到这段,也不由叹道:“这女人好生胡涂,眼看这个浮赖后辈,便与禽兽普通,竟还想劝他?广达啊,这剧朕看着,有点肉痛。”
这故事兴于明朝姑苏,一向以来,多有人以为这故究竟有其人,文中的孩子徐元宰,便是明朝万历朝首辅申时行。申时里手在姑苏,申家耳听得这戏文很有暗射申时行之嫌,曾耐久与官府争讼,要求禁演此剧。姑苏人厥后为了避嫌,也把申贵升改成金贵升。但故事之前便已传入扬州,扬州人大多不熟谙甚么申首辅,更无任何忌讳之处,反而保存了原故事的申家。到了乾隆期间,艺人房山年擅讲平话,遂使这《玉蜻蜓》流行一时。
他熟知宦海人物,常日留意于朝中大臣经历,俄然想起一人,便帮江春得救,道:“江大人,本朝现任河东河道总督的大人,便是姓兰,实在是进士出身,和家生子并无干系。兰姓并不明显,是以反而会让人听者成心。江大人若看着这戏文这般读下去,只恐今后传播出去,竟让人看不起兰大人了。”实在当时河东河道总督名叫兰第锡,是山西人,和珅记得这一节,遂提点江春,这剧需求点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