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一愣，还不及扣问启事，就听天子有些难堪地说：“她不会同意的。”
淑妃走后，天子心中一向惦记取这事儿。傍晚禄康安来问他今晚想要临幸哪位妃嫔的时候，天子想了想，叹了口气：“去皇后那边吧。”
天子只能忍下这口气，尽量和缓了语气说：“给睿儿差事的事情，朕会考虑的。朝堂上的事情，皇后就不必操心了。”
禄康安赶紧承诺，打发了个机警的小寺人入内传话。
“既然如此，我也没甚么好说的。”俪妃一副早就推测的神采，“您也别希冀我再为了殊儿的事情求你。他真要出去了，我还要担忧甚么人对他倒霉呢。”
淑妃听了，有点活力地说：“臣妾如何敢欺君呢？您若不信，找人去冷宫问上一问便是。臣妾膝下虽无皇子，可也干不出抢人家儿子这类事情！”
天子站在寒香殿外，看着那块破褴褛烂的牌匾，内心头一阵酸涩：“不知不觉，就到了这儿了。既然来了，就叫俪妃出来见见罢。”
“这……是朕的错。是朕忽视了。”
“皇上劳累一日，该当累了吧。可要臣妾奉侍您沐浴换衣？”
皇后朱氏是天子龙潜时的王妃，先太子太师之女。按说朱氏与天子乃是少年伉俪，不说相亲相爱，起码该当互敬互重才是，可这对帝后却并非如此。
天子想了想，内心头已经有些松动了，却不好一口承诺下来：“你行事向来妥当，令仪被你教养的极好，让十二皇子跟着你，朕天然是放心的。只是皇后是十二皇子的嫡母，此事朕还要与她商讨一番，方可给你答复。”
用过晚膳，去坤仪宫之前，天子心血来潮，说要在宫中逛逛。
“那就多谢皇上了。”俪妃说完行了个礼，回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的模样。
“罢了，朕想过了，殊儿大了，还是要去读书识字。你放心，淑妃没有儿子，定会对他悉心教养。朕……朕也会关照他的。”
天子听了，不由微微皱眉：“睿儿还小呢，再等两年吧。”
太阳向西偏移，被夕照染红的天涯，又逐步暗去。
都这个时候了，他去皇后那边，必定要被问。
淑妃松了口气，说不出内心头是甚么滋味。看来叫荣贵妃说中了――天子的内心，还是惦记取俪妃的。
俪妃嘲笑道：“皇上说这些，又有甚么意义。冷宫里的皇子，能获得甚么正视。何况――皇上不是巴不得殊儿死了才好吗？”
实在这只是大要的启事，最首要的启事是，天子晓得，如果他真的遵循俪妃所说的话做了，那俪妃就此无牵无挂，就真的一辈子都不会情愿分开冷宫了。
天子点点头，重新坐上小辇，去往坤仪宫。
淑妃神采庞大地问道：“皇上说的……但是俪妃？”
俪妃却寒着脸不说话，没有任何表示。
面对天子的报歉，禄康安和几个小寺人都弯下了腰，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闻声，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只要拿捏住裴清殊，才有让俪妃重新回到他身边的机遇。
“不必了，皇后统领六宫辛苦了，还是让下人们服侍吧。”
天子却并不见多欢畅：“朕早晓得当年的事情是个曲解，是朕错怪你了。你何不带着殊儿一同分开这里？你是殊儿的生身母亲，由你来照看殊儿，岂不最为安妥？”
她抿抿唇，慢条斯理道：“不瞒皇上，这件事情，就是俪妃先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