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这搅屎棍子一样的红娘,几近就是自发得是的皇上本人了!
又听宁志茂持续道,“你们也晓得,有三个名额,都是不错的女人。朕想了好久,本日总算有了个决计。思来想去,还是郑柳两位爱卿家的女儿最为合适。可名额只要一个,至于花落谁家嘛……”
正胡思乱想间,王公公的圣旨已经念了大半,只听那一声尖细的嗓音宣出“柳家思月”。
宁志茂对劲地点头,还是九子识时务,纵使心下不乐意,却也未曾违背贰情意,给足了他面子。反观柳之效,几近忘了何为君、何为臣,方才竟然敢公开抗旨!
果然,是一出含义太多的好戏。
中午。
很快,闲杂人等撤离,园子里只剩下赴宴的几人,以及几名服侍的宫人。
戏台两侧,几名乐工端坐,琴弦大鼓一应俱全。不刻,琴瑟箫声响起,台上的伶人退场,浓墨重彩的妆容,珠佩叮当。水袖委宛翻飞,衣袂飘飘,那一男一女,双目对视,你侬我侬,万般情义绕眉梢,好不欢乐。
贰心下恨恨,再看劈面的宁止,光风霁月的好模样,甚是闲适地看戏,又不着陈迹地看了看皇上和郑太傅,皆是面带忧色,当真看戏。这场戏,恐怕只要他一人没有入戏了!
柳之效一字一句听得清楚,心跳不由加快!
好像高山炸响了一个旱天雷!思月情愿?这如何能够!柳之效头皮一热,赶紧道,“可小女,她向来没有见过九殿下啊!”
柳之效急的满头大汗,心下敏捷将事情的后果结果,步步想过。那晚的歹人,司徒井然,思月……蓦地间,他好似抓住了甚么!
……
如果能减轻嫡子党和任何一方敌对权势的冲突,权谋制衡……那么这场“门不当、户不对,互为仇敌”的婚事,岂不是恰好?
见皇上的眼神,柳之效瞬时明白了过来,是宁止?可宁止这豪杰当的太巧了吧!他眸子一转,迷惑地看着宁止,两相对视,宁止的眼神清楚过分狡猾。
“是。”
身着七彩衣裙的女伶人,纤手弄花,莲步轻移,莺声委宛,“斟美酒不由我离情百倍,恨不得与张郎举案齐眉。张郎啊!学梁鸿与孟光夫高妻贵,又何必到长安去候春闱。做一对并头莲朝夕相对,不强似状元落第衣锦荣归?”
闻言,一众伶人乐工欢乐,忙不迭跪地谢恩,“谢皇上隆恩!”
谁家?柳之效的右手仍端着酒杯,就那么举在半空,已然健忘放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皇上,周身的神经紧绷。成败在此一举,不管如何,也要在皇上做出不精确的挑选前禁止他。
宁志茂笑了,扫了一眼面色淡然的宁止,又看向柳之效,“莫非柳爱卿一向不知,那晚思月遭受歹人,存亡攸关之际,是谁救了她吧?”
“柳大人,这但是福泽啊,您还不从速谢主隆恩?”王公公看着一脸震惊的柳之效,忙不迭小声提示。
宣旨,天子一言,那便是圣意已定,毫无回旋的余地了!柳之效讶然,不过是纳妾罢了,皇上发兵动众的,怎还搬出圣旨来了?他脑筋里嗡嗡作响,机器似的起家,跟着宁止和郑太傅跪在地上听旨。
公然……
如坐针毯了好久,终究比及戏曲结束,这场鸿门宴总该切入正题了吧?他扭头看皇上,就见皇上正慢条斯理地喝着茶,不疾不徐的模样,和他烦躁的心景象成了光鲜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