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环恭敬的朝她屈屈膝，走前又不忘体贴句：“苏女人，现在已子时了，您无妨先好好安息一晚，明日再找。”
不出所料，谢正卿缓缓转过身，像看个痴儿般的凝着她：“你该不会觉得你爹的书还放在书房？”
……
“那在哪儿？”苏妁孔殷道。
湖面与天涯交叉成一片墨色, 只要淡风扫过期掀起粼粼水波，才分得清哪是天，哪是水。
一百两虽不是个小数量，但苏妁大抵一预算这些银子苏家还能凑得出，只要换回书免了苏家灾害，她总有体例哄爹娘。
“我成全你对你爹的一片孝心，既然想偷，就凭本领来我府上偷吧。”言罢，谢正卿便回身欲拜别。
闻言苏妁如获不测之喜，满怀希冀的侧过甚：“大人此言当真？”
“一百两。”
公然谢正卿驻下脚步，淡然的转头：“另有何事？”
他便又道：“昔日你到手一册书，约莫也要用一日时候，那我给你两日。府内无人阻你，无人拦你，各屋各院儿不设禁地，任你搜索。两日内若能找到那两册书，便放你拜别。”
苏妁双眸满噙忿火，深喘了两息，既而强压下心头怒意，平静守礼道：“民女偷。不过还请大人明示，可有哪些忌讳？”免得半夜爬墙而进，被府卫当作是刺客乱箭射死。
就在她朱唇轻启筹算应下来时，那人丁中又悠悠吐出了两个字：“黄金。”
苏妁当然有需求，既然面前这丫环看起来驯良健谈，她便干脆将人往一旁拉了拉，从袖袋里取出两块碎银子强塞到人家手里，嘴甜的询道：“姐姐，你可知你们大人将那两册书藏哪儿了？”
身份，天然也拆穿了。
“实在我是……”
“你是新上任的通政司左参议苏明堂的女儿，为何要扮小丫环去我府上偷你爹的书？”
两册？太常寺卿庄大人府上的那最后一册莫非也在这儿？
“你下去吧！”苏妁没好气儿的道。看来身上独一的那两块儿碎银子也打了水漂。褚玉苑这么大，她如果一间一间找下去，两天不吃不睡都一定找得完。
夹着丝丝湿气的夜风拂过苏妁的脸庞，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只觉面前与她一尺不到的高大男人, 神采愈发的寒厉孤清。
“苏女人，大人交代过了，您这两日能够在府里随便吃，随便睡，想去哪屋去哪屋，想睡那里睡那里。有甚么需求随时叮咛我们便能够。”
“我……”游移了斯须, 她还是没有将本相说出口。
“苏女人。”
半夜的风丝丝润润刮过，轻飘飘的送到苏妁耳边四个字：“跟我回府。”
褚玉苑内仅一溜通往中院儿的石灯笼还亮着，马车沿着那条青石板路缓缓而行。在路过一小片竹林时，谢正卿蓦地伸手撩开窗帘。
可这还算偷么？苏妁心中透着模糊的不安。
苏妁缓缓垂下视线：“来的路上太黑了，又没有提灯笼, 是以才摔……”不待她将话讲完, 便模糊见一个暗影笼过来。抬眸间，那东西已触上了她的额头！
她将身子错开，借着往湖边去而与谢正卿隔远了几步，边走边软声声的解释道：“大人谈笑了，民女怎敢。”
“等等！”她终是反应过来朝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
苏妁杵在原地游移了一瞬，张尚书的意义是能够跳过潜入府的那段儿了？那不就如同探囊取物么。她很快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