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嫖资涨价,这是个社会题目。”
她一脚踢开了本就被她丢下的英国文学讲义,抓起本身的貂皮外搭往黑板上擦。用力擦净了上头的丘比特之弓。
“算了。”
“是姓季的在英国文学课上讲美利坚的墨客么?”
“致水鸟,布莱恩特。”
剩下的人里,有一半见地过那日陆沅君的倔强,瞧见她进门,真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才敢吵嚷。
抢了季泉明的事情以后,她收到了洛娜的谢礼,上头夹了个小便条,写着泉明没了传授职位,那女门生也不理睬他了。
“你个穷鬼,咋不能涨价了?”
讲台上这位年事与他们相差无几的女传授,仿佛有点本领,并非如穿戴普浅显气。
陆沅君将粉笔扔到地上,干脆便不讲了,回身回到了讲台旁,半边身子斜靠在上头,眯着眼睛往门生身上瞧。
这句话一出,别说是女门生了,就连常日里去窑子喝花酒的公子哥儿都听不下去,别过甚与他划清边界。
“咦―― ”
不管陆夫人如何劝,说汽车那能跑的铁疙瘩是被洋人大仙施过法的,死活不肯买。
老鸨子理直气壮:“你们黉舍门口的公寓,城外的土坯房,连他娘的亭子间都涨价了!怎的我们女人陪你困觉,平白给你日还不算,软床软枕睡一夜还不能涨价了?”
沉默。
她也想去大课堂,想教好门生。这些抽大烟,逛窑子的混账纨绔,合该去戏园子,来黉舍做甚么呢。
陆沅君的声声响起,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唯独讲台上的陆沅君如有所思。
那站着的门生被她冷眼一瞧,还真缩回了坐位上。
昂首一瞧,底下的几个门生正捂着嘴暗笑个不断,满脸满眼皆是讽刺。
女子的唇,丘比特的弓。于形来讲,M型的上唇峰的确状似弓。于意来讲,这这把弓中射出的箭,又惹人沐浴爱河。
丢人才最要紧。
不过他走了也好,陆沅君也乐得安闲。
“说说。”
近几日虽说气候稍稍凉了下来,可也还没到冷的时候。南春坊的洋人,漂亮一些的女郎,另有穿半截裙子露小腿的。
陆沅君敲了敲黑板,朗声道:“在英文里,它叫CUPID'S BOW。”
“抑或是说,你们在笑话我?”
陆司令是个大老粗,家里头室第院,点火油灯,底子不晓得洋玩意儿的好。
而那日没来上课的人,则是因着陆沅君的穿戴。
季泉明也因着怕见着熟人,连续几日没敢出门。
“鼻青脸肿也不敢来上学了,可不就是被丘比特的箭给射惨了么?”
“这是一首典范的咏物诗,托物言志。”
“与他常寻的那位丫头过夜涨价了,瓜怂身上没得钱,老鸨不让他进。”
陆沅君走下讲台,停身在了比来的一名面前,指枢纽敲了敲他的桌子。
“讲到致水鸟了呀?”
归正他毕业后回故乡,还是春日里管着长工播种,春季里管着长工麦收,也就是为了说出去好听,上过大学罢了。
可说话的门生没有发觉到陆沅君的不满,仍在侃侃而谈。
即便现在新式思惟涌入,女子能够出门,进学了,可也还没见过有胆量这么大的丫头。
难不成还在地头给长工讲英文诗啊?长工也得乐意听不是?
任何一门说话,都有它奇特的魅力,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