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他们顿时就要入谷了,何时脱手?”说话的竟是蒙前人。
行至离谷口一箭之地,为首的三人齐齐勒马而立,左边一尖嘴猴腮之人稍稍上前,打眼远瞭,而后回身一揖,“大哥,火线便是西峡谷,谷后三里曰‘望风亭’,我等本日可于彼处安息,待明日一早快马加鞭,晌午前便可赶至嘉峪关。”说话的便是威宇镖局的二当家陆通。
两个黑衣人面门而立,一动不动,边上躺着几名将军府的看门侍卫。身后乌黑的巷子里,亦不知藏着多少刀光剑影。门内还能模糊闻声歌舞之声,推杯换盏,好不热烈。
府门大开,两人踱步院内,血腥味扑鼻而来。稍稍环顾,真如人间炼狱,男女老幼,横七竖八胡乱的躺着,还能听到血夜的嘀嗒声,好多人衣衫不整,似是方才宽衣寝息,就被黑衣人拽出杀死在院内。
生者可知长夜恨,是非吵嘴待晴和。
比及皇上骂痛快了,但见锦衣卫批示使刘守有一撩披风,单膝点地,“此乃锦衣卫失策,惹圣心不顺,臣甘心领罪!”
“呼延将军,我们自打分开大同,进入这西北之地,一起走来大大小小十几战,虽说折了很多兄弟,幸亏这两个马车安然无恙。将军兵戈威武,但这走镖趟路,还得靠我二弟运营,此镖非同平常,你我当同心合力,以不负圣上。”言罢,唐榷朝着东方深深一辑。
中秋之夜,京师奋威将军府前。
“大哥莫要伤感,这本就是刀尖上舔血的买卖,唯有回到大同好生宠遇他们的家眷,也不枉他们跟了镖局这十几年。”沈泰安抚道。
“尔等清算一下,莫要留下证据,至于这里,烧了便是!”回身拜别。身后瞬时火光冲天。殊不知,大堂屏风前面的暗格里,一名丫环正紧紧的搂着一个刚出世不久的婴儿,眼神里的惊骇渐渐的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寒光划过。
茫茫深夜,街头喧哗了起来,世人高喊着“走水了,走水了!”火光以外,十数名东厂的锦衣官校簇拥着一辆马车遥遥相望。
平生虽好江湖事,只待落入百姓家。
“大哥,内里人报,四周有东厂的犬牙出没,我等应速速分开!”边上的男人催促。
明,神宗万积年间。
此次但是奉旨押镖,镖局高低深感任务严峻,倾巢而出,一起谨慎关照。
说话间谷中世人已行至脚下,三娘搭箭,回身叮咛,“此次不容有失,车上之物不得伤了分毫,其他人等一个不留!”话音刚落,伴着一声鸣镝,步队前面的呼延将军回声落马,接着万箭齐发,惨嚎阵阵。真是:
此时西峡谷顶的长命松下,齐刷刷立着两排黑衣大汉,谷檐的蒿草丛中,亦不知隐着多少弓满代发的杀手,带头的倒是个女人。
“莫急,且缓上一缓,以我‘破戎箭’为号!”声音确是美好。三娘红衣红靴,青纱浮面,身形窈窕,约莫桃李韶华,暴露的双目含情满满,甚是娇媚,腰间一条点苍鞭又显得豪气逼人,说不尽的风情,有诗为证:
“皇上…”刘守有还要上前辩论,却被打断了。
约莫半个时候过后,已是初更时分,内里垂垂没了声响,玉轮也不知何时藏到了云后, 乌黑的夜晚显得降落而又压抑。
次日傍晚,西峡谷口。
终究,为首的男人缓缓抬手,猛地一挥,世人摆布翻墙,刹时隐入府内,脚法身形均深有章法,明眼人一看便知他们不是浅显货品。府内打斗声起,不时传出凄厉的惨嚎,不久又归于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