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丁不敷一千,能称之为国?”
这番话如果跟别人说,别人必然不会信赖。
“随缘,说到随缘我想到了姻缘。韩兄,你家三郎本年十五了吧,我家二闺女本年十四,要不我们结个后代亲家。”
但安伏延不是别人,当年曾见过韩安然的娘,听韩士枚这么一说,不由叹道:“三郎跟他娘还真的挺像,正所谓有其母必有其子。”
“可惜只要一个陈驿长。”
安伏延愣了愣,蓦地反应过来:“这倒是,呆在叶勒也好,回龟疏也罢,对你而言确切没啥两样。”
看着韩士枚那很当真很诚心的模样,安伏延想想又大手一挥:“即便恶劣,把天捅塌下来又如何。只要在叶勒,我帮他顶着!”
“大将军千万别曲解,我真没往那方面想。再说我韩士枚只是个小小的节度推官,在后代婚事上至于顾虑那么多吗。”
韩士枚深吸口气,旋即拱起手:“大将军,三郎的性子本就随他娘,我总说是公事繁多疏于管束,实则是不忍也不舍得去管,总感觉在他身上能看到他娘的影子。
安伏延晓得他必然是在想此次能守多久,作为镇守叶勒的大将军照理说他也应当担忧。可手里统共就四千余兵,并且几近不太能够有救兵,光担忧没用。
两万余人,很多吗?
“犬子恶劣,配不上大将军的令媛。”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哪有让他自个儿做主的事理。韩兄,你不会是在跟我谈笑吧。”
“谢大将军,我风俗吃点平淡的。”
“真不是在谈笑,大将军或许不信,我真不会管三郎的婚姻大事,乃至连别的事都不会管。”
韩士枚深吸口气,意味深长地问:“大将军,你感觉我呆在叶勒跟去龟疏有何两样?”
韩士枚掸掸掉在身上的饼渣,感慨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他能依托城主府,练出几十个可用之兵,实属不易。如果边关将校都能跟他普通,叶勒何至于此,安西又何至于此!”
“以是随缘吧。”
安伏延诘问道:“那因为甚么?”
韩士枚不假思考地说:“当然是守夜人,他们个个身经百战,便是赶上吐蕃也能以一当五。大将军驰骋疆场这么多年,不成能连这都看不出来吧。”
他不想因为这个坏了好兴趣,干脆把刀子递到韩士枚面前:“尝尝,味道不错。”
安伏延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韩兄,他死活不肯回龟疏,筹算死在叶勒。你与他分歧,你莫非不想回龟疏?”
演渡是叶勒最南面的一个州,再往南便是雪域高原。
“韩兄,我晓得你们伉俪情深,可儿都已经走了,这日子还得往下过。”
“大将军身后原为子合国,与曾经的依耐、桢中两国一样被叶勒所兼并,那会儿也是叶勒国最强大的时候。只是好景不长,先是被匈奴攻占,后又被突厥所占。再厥后将军晓得的,变成我大唐与吐蕃的疆场,畴昔百年,你来我往,竟前后易手四次。”
如果说叶勒是抵抗吐蕃的流派,那么演渡便是叶勒的流派。
安伏延晓得他在西域呆了多年,不但满腹经纶,并且对西域非常之熟谙,可谓博古通今,又朝自个儿身后指了指:“我身后呢。”
“为何不管,他是你儿子啊!”
“都说入乡顺俗,你来西域这么多年,口味如何还没变,真不晓得在小勃律那七年你是如何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