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耐人寻味,不但把她派人去顾氏那儿扯谎的任务推给三房,还暗指三房水土不好……显见是在抨击张氏让她们母女回到姚家的行动。
吴公公眼皮都不抬的说,“平东街,吴氏针灸。二女人既然选了救人,咱家与你两清了。”
“二女人,你不去上课跑咱家这儿来干吗?”
崔凌雪始终保持沉默,她体味真相,晓得崔岚将三房女眷的脸面全都丢光了。
这么折腾一番,崔凌霜到惠暖阁存候的时候晚了些,倒是与崔元翰和崔凌星碰个正着。只见老夫人把她前几日拿来的药材换了包装又还给了他们兄妹。
下午没课,她正倚窗临帖,瞥见窗台积水里有只飞虫正尽力的想借枯枝飞离。
“癞六在哪,你可曾救下别性命?”
崔凌霜均匀的将润肤膏抹在脸上,随口就说,“你还年青,有些事儿不会懂。”
崔凌霜似笑非笑的说,“但愿姑母早些好起来,能同表姐及时归家,以免又有甚么流言传出,谁让辟谣的人那么坏呢?”
崔凌星喜上眉梢,感觉祖母善解人意帮他们兄妹了了桩苦衷儿。
崔凌霜是来要人的。虽说青木瞧见族人把癞六装麻袋里扔入洛川江,她却有掌控此人已经被吴公公救下。
她道:“女人,得饶人处且饶人。表蜜斯过几天就回姚家了,你没必如此咄咄逼人……”
时价暮秋,天亮的越来越晚。与之相反的倒是崔凌霜越起越早,天不亮起床已是常态。
红樱猜想姚家的事儿和崔凌霜脱不开干系。
“你父亲在外为官也不轻易,这些年还老往我这儿送药材。长房人少,这些药材放着可惜了,你们拿去给三房那边,毕竟分府不分炊,不能缺了礼数。”
她犹自强撑着回击道:“我差点儿也忘了,前几日才有人辟谣害你挨了一耳光,还真是甚么水土养甚么人。”
水红色的衣裙刚上身不久,她皱着眉又换成了新月白。红樱对此非常不解,“女人,这条裙子挺合适你的呀,为甚么要换?”
崔凌霜心中有事,目睹崔元翰与祖母聊得恰好,她找借口仓促分开,去了吴公公房间。
甚么年纪穿甚么色彩,崔凌霜没选错色彩。只不过素净的色彩将她身上那股远超春秋的气质带了出来,她不喜好这类感受。
崔凌月还是没来上课。
红樱苦着脸重新找了条海棠红的衣裙,道:“女人,秋景残暴多彩,又是硕果累累的时节,怎会惹人伤感?”
姚溪怡晓得崔凌霜在暗射她派人去牡丹小筑棍骗顾氏的事儿,顺带表示姚家风水不好,这才养出一批辟谣的好人。
崔凌霜满不在乎的笑笑,她的贴身丫环个个出色,再多几个惹费事的保护仿佛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崔凌霜冷不丁的问:“姑母好吗?返来那么多天也没见她来长房给祖母存候。”
吴公公摇点头,看到崔凌霜眼中写满绝望,他道:“二女人,咱家少不得要提示你一句,癞六够义气,却天生反骨,你要谨慎。”
崔凌霜为何要落井下石?这都是跟卫柏学的。
崔凌霜看着铜镜里吹弹可破的肌肤,渐渐垂下了眼眸。老天爷让她重生,却未曾抹去过往的影象,光阴早已沉淀在她眼眸深处,只是没人情愿细看。
崔凌霜随便找了个借口,“太艳了,有些轻浮。”
红樱还在小声劝说,崔凌霜左耳进右耳出,没往内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