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那么标致的女子,竟然是狐妖?”
“嗯?”
“杀人很轻易,救人很难。兄弟,余生陪我,开导民智,感化民气,方能让人间不受刘易道此等勾引,少些殛毙,多些良善。”
“我……”寒山欲言又止,嘴角微微抽搐。
“这么多人到哪儿寻得?素衣见不得血,该是……”拾得话音未落,只见刘易道从炭火盆里抬起铁签,将烧红的签条狠狠攮进白狐毛茸茸的胸口。
“我要在那边建一座寺,铸一口钟。”寒山双目似无边黑夜最亮的星斗,遥指东方连缀起伏的群山,“以佛法感化世人,以钟声警省众生。”
“你看,狐妖长了八条尾巴。晓得不?长到九条,就成了狐仙,专门吸吮男人精血。”
湖边,响起绞木齿轮“吱吱嘎嘎”咬合声。人潮向后退了三五丈,十二个青壮男人弓着身子,背负树皮拧成手腕粗的“呼唲嗨呦”喊着号子,将一座临时搭建的木制高台,沉重迟缓地拉起。
“话说不明白能憋死人啊。”拾得如何也想不通辟邪剑、刘家父子、提亲、素衣之间有甚么联络。
“或许是我想多了。”寒山整整衣衫,背负双手信步而行,“青山湾封湖,这但是少有大事,凑个热烈去。”
“没有人会信赖我们。”寒山被拾得拖拽跌倒在地,仍然死死抱着拾得双腿。幸亏世人都在目不转睛地望着刘易道以各种希奇古怪的体例施虐狐妖,底子没人重视到人群前面的他们。
唯有,那只受尽虐待奄奄一息的白狐、刘易道父子抽动嘴角奸笑、百姓们贪婪镇静的眼神,愈发清楚。
“外相子剥了,说不定能抵周遭百十里徭役税赋。”
人也好,妖也罢。
“寒山,他说甚么?”拾得尽力了解着刘易道话中含义,俄然满身僵立,又狠狠颤抖,额头冒出成片黄豆大小的汗珠,“素衣!那只狐妖,是……是……是……”
人群被父子俩大义凛然、忍辱负重的豪气打动,纷繁竖起大拇指喝采。豪情丰富的女子们,捏着袖角擦拭眼泪,交头接耳刘家父子的义举,只恨早生了几年,不然必嫁入刘家,以续猎妖师香火。当然,刘家偌大师产,是她们首要会商的内容。
“老话说得没错,貌美多妖孽!传闻让夫差亡了国的西施,也是个狐媚子化作人形。”
“真有狐妖?刘家……竟然是猎妖师?”拾得心中迷惑,但是这么大一只八尾白毛狐狸绑在台上,又不由得不信。
一笼白光从白狐周身蓬起炸裂,瞬息消逝无踪。
拾得怔住了,嘴角颤抖着,猜疑地愣住脚步:“他们……他们是……他们怎能……”
“我因聪明引得书院门生猜忌,倍受欺侮,与你诉说心中苦闷,人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若那边治乎?”寒山挣扎起家,板着拾得脖颈,强行把他的视野从木台上的妖狐移开,“还记得你是如何欣喜我么?你说,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何况,任何妖术,也不能把人变成这么大一只白狐……素衣,真的是……”
那只白狐又是几声厉叫,只是叫声越来越微小,终不成闻,止住挣扎。
“我早就看出她不是个好货!走路恨不得把屁股扭上天,那双媚目睹男人就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