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慕同趣,其馨若兰。
毌丘俭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今后你我朋友相称就好。我表字仲恭,不知嵇公子表字?”
吟罢缓缓而落,垂垂收势,背剑于身后,长身玉立。
“毌丘将军,何事叮咛?”嵇康抱拳道。
嵇康远远瞥见曹璺策马而来,一身红色猎装,长发束起,面不施粉,描述萧洒,姿势轻巧,不觉面前一亮。这身打扮,虽与前次相见之时少了些许婀娜柔情,但却多了几分萧洒英姿,刚柔相济,更添风情。嵇康感觉本身的目光已不能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世人见他此态,都道此人已烂醉,底子作不出诗来,便抱着一副瞧好戏地架式等着看笑话。钟会也担忧起来,想上前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旨酒盈樽,莫与交欢。
嵇康饮完酒,手微微一松,酒杯滑落在地:“除了她,另有何人?”
此时剑锋一转,迅疾有力,连抖几个剑花,向前疾刺:
嵇康岂不知何晏的企图,不过是以为本身定然做不出诗来,只能当众出丑罢了。他此时已饮了些酒,方才五石散的药力也垂垂上来了,只觉神思飘忽,浑身发热,目光涣散。他尚能矜持地站起家来,举起酒杯缓缓道:“既然仆人要听,鄙人自当献丑。”说着环顾四座,微微沉吟,好似得了诗句却又摇了点头,脚下踏实地朝窗畔走去。他本就身材高挑,萧萧肃肃,此时醉将起来,身形寂然,真如玉山倾倒,难扶难持。何晏见此萧洒之态,更觉心中不爽,冷哼一声,侧过脸去。
“好,叔夜,我们他日再见。”毌丘俭说完朝嵇康一抱拳,上马而去。
钟会这边想着苦衷,那一厢毌丘俭道:“听了嵇公子的诗,我也有了诗兴,便说来为大师扫兴吧!”何晏闻之大喜,道:“如此甚好!我记得将军长于舞剑,不知可愿为我等舞上一段?”毌丘俭毫不造作,抽出腰间短剑,朗声而应:“何大人相请,岂有不舞之理?”说完来到宴厅中间的宽广处,展开架式边舞边吟起来。
“恰是。这是沛王曹林之女长乐亭主。”嵇康道。
“她住在深宫当中,我岂能得见?不过本日见了这位亭主,杜夫人的姿容也如近在面前了。想那杜夫人当年可谓倒置众生,多少豪杰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叔夜,若想博得如此才子,你可忽视不得了!”
“亭主?”
嵇康渐渐踱到窗边,望了望天上洁白的明月,又看了看屋内富丽的帷帐,抿了一口酒,缓缓吟道:
鸣琴在御,谁与鼓弹。
这晚,何晏府上的晚宴一向持续到半夜时分才散。嵇康与钟会相携而出,钟会此时已经昏昏欲睡。行至府门外时只听身后传来一个开朗的声音:“这位嵇公子,请留步!”嵇康回身一看,竟是毌丘俭。
嵇康这才回过神:“康愿与亭主同业。”
“曹林之女……”毌丘俭重新打量了曹璺一番,低声对嵇康道,“你真是好目光,这亭主果是位才子,与其祖母杜夫人比拟恐怕还要更胜一筹。”
高涨冲云天,奋迅协光熙。骏骥骨法异,伯悲观知之。
初时剑式徐缓,摆布翻转,几式以后垂垂凌厉起来,疾刺冲天:
第二天一早,嵇康便收到毌丘俭的帖子,邀他三日以后同去洛阳郊野骑射。他虽与毌丘俭只是一面之缘,但却有种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感。将此事奉告钟会,钟会也很有兴趣,愿与他们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