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黎女人点头:“那家是我仆人。”
正走着,嵇康见火线摇摇摆晃走来一名十4、五岁的少女,看打扮像是富人家的侍女,再往脸上看去,他不由吃了一惊。这女子满头金发,肤色比白净女子仍白上三分,明显是位外族少女。她一身杏黄衣衫,上面尽是灰尘,发髻狼籍,脚步踏实地往前挪着步,走过嵇康马前之时实在体力不支,一下子昏倒在地。
那少年此时已放下素黎月,携着她的手来到嵇康、向秀面前,躬身一礼:“我听月儿说了,多谢二位兄台仗义相救,鄙人阮咸,阮仲容。”
向秀拿了些水给她灌下,过了半晌才见她幽幽转醒。
“好,嵇公子,我去了。”红荍对嵇康微微见礼,随岳山而去。
向秀伸手探向怀中的竹笛,抽出来细细抚上,口中喃喃道:“芊芊……”
向秀闻之,神思又飞回了故居,当日邻家树下,朱门以内,阿谁巧笑盼兮的清灵女子已经永久逝去,而他们曾许下的信誉,也只要靠他一人单独死守,怎能让雨打风吹去?
“呵,此时又叫我尊敬些,方才你们动手时,怎不记得甚么是尊敬?”说完与身边世人轰笑起来。
嵇康虽不知她是因为何事,但见她如此不幸也于心不忍,便与向秀一起将她扶到路旁,藏在树后的草丛中。
三人顺着通衢一向往前走,天气垂垂暗了下来,也不见那阮公子的影子,见前面有个茶铺便畴昔歇歇脚。三人在茶铺中坐下,刚喝了几口茶,只见中间的茶客不时地瞄向他们桌子,有的窃保私语神采鄙夷,有的乃至对他们打起唿哨。
“呦,你说谁是无耻俗人?”中间桌上的一个青年站起家,走到向秀身边一拍他肩膀:“我问你呢,你方才说谁?”
“乍一看像,可细心看来却又不是。”芊芊已分开将近四年,虽梦里常常相见,但她的眉眼已跟着工夫渐逝开端溶解,凝成贰心头的一粒朱砂痣,没法逼视,却挥之不去,“不,没有人能与她比拟,是我目炫了。”
红荍从怀中取出版信递到嵇康手中,转而看了一眼他身边的向秀,一身绿衣,高雅清秀,如绿柳临风,明丽温暖,令人望之心暖。她忽觉脸上火烧普通,仓猝低下头,压住心中的狂跳。
嵇康胸有成竹:“我晓得了,归去奉告亭主,我必不会孤负于她。你一起辛苦,从速去歇歇吧。岳山,带红荍女人下去安息。”
五日以后,嵇康与向秀一起上路,赶往洛阳。他本觉得向秀心境不佳,不会陪本身前去。没想他却主动提出前去,说要在席间暗助嵇康博得沛王喜爱。因而,两人一人一骑往洛阳而去。一起上,向秀一改常日里开朗多言之态,一向都不如何言语,不知在想些甚么。嵇康猜他定是因那日见了红荍,又牵出了对芊芊的记念之意,便也由着他,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行着,倒也不感觉有何不安闲。
“别理他们,都是些无耻俗人。”向秀朝那些人白了一眼,对她道。
“我姓素黎。”
“女人,你但是病了?”嵇康问道,见她缓缓展开杏眼,眸子竟是浅碧色的。
嵇康二人见她如此,暗道这又是位痴情女子,只盼她一心期盼的阮公子不要令她绝望才好。
“阮公子?”向秀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你要到那边找一名阮公子?”
“哈哈哈,我岂会那么轻易就输给你?何况,我与亭主已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任谁也没法将我二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