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受用,崔氏压了压火气,耻笑道:“呵,我晓得,她是官家出身,瞧不上我们这些浑身铜臭味的。不过那又如何?还不是拧不清?人家王爷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不知东西南北,我听那几位夫人说,她过门没多久便失了宠,上有天子钦点的正妃压着,旁丰年青貌美的姨娘挤兑着,她这侧妃呀,像那肉夹馍里的肉,将近被夹碎了!”
林妙妙眨巴了一下眸子,大姐姐是大伯母的女儿没错,可她还没出嫁呀!不能叫姑奶奶,这个大姑奶奶指的究竟是谁?
“是这个理,但毕竟她是王府的人,我们这些商户获咎不起,算上之前杂七杂八的‘偶遇’和‘犒赏’,这也不知第几次了,我那小堆栈都快塞不下了。”姚氏合上锦盒,一点没有把人参炖给林妙妙吃的意义。
姚氏倒是风俗了,迎上去道:“都这么晚了,嫂嫂们如何过来了?”看向崔氏三个月的孕肚,“外头下着雨呢,二嫂真不心疼本身!”
姚氏四下看了看,敛起笑意:“对了,我另有件事要与嫂嫂们说。”
姚氏望着门口,启声道:“徐妈妈,我马车里的东西都拿下来没?”
崔氏抿唇一笑:“雨早就停了,我细心着呢!刚在老太太那儿传闻妙姐儿醒了,便和大嫂过来瞧瞧,老太太本来也是要来的,可儿都已经睡下了,我和大嫂好说歹说,才让白叟家歇了心机,让你明儿一早啊,就抱着妙姐儿去知辉院!”说罢,在炕上坐下,摸了摸林妙妙脑袋,“没事了吧?”
以后,又提及了林家的盐运。
“太太,大太太和二太太来了!”
林妙妙也感觉这个姑姑挺不刻薄的,若不想以身相许,直觉回绝便是了,而既然承诺了,就别做那食言而肥的小人。
很快,徐妈妈打了热水出去:“奴婢给姐儿洗漱吧?”
崔氏才又拉住姚氏的手,一脸凝重地问:“静香不是大姑奶奶的人吗?大姑奶奶也去庙里上香了不成?”
“哟!”崔氏惊了一下,略有些不成置信地望向姚氏,“病一场还开窍了?都学会叫人了。”
崔氏笑得合不拢嘴儿,就连诚恳巴交的郭氏都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崔氏不屑一笑:“你说她跟我们家都没甚么干系了,还操心我们家的事儿做甚么?”
崔氏翻了个白眼:“就大嫂菩萨心肠,还替那种白眼狼说好话!想当初她父兄犯事儿,满门抄斩,林家花了多少银子、疏浚了多少干系才把她从铡刀下救出来!好吃好喝,当嫡出的女人养大!没有林家,她能有明天?啊,她当初如何说的?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得酬谢林家的再造之恩!毁了我们林家的婚,她就是这么报恩的?要不是看在这事儿没多少人晓得的份儿上,我……我……我弄死她我!”
红糖薏米粥很快熬好了,被装在一个澄碧的龙泉梅子青碗内呈上来,勺子为银质,柄身极细,绞了金丝,顶端雕镂着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美人儿。
她不是人。
内里俄然传来丹橘的禀报声,林妙妙顺名誉去,就见身着深紫色长袄的大太太郭氏与身着宝蓝色短袄襦裙的二太太崔氏手挽手走了出去。
林妙妙汗颜,她之前真的那么不知礼数吗?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郭氏、崔氏起家告别,姚氏从柜子里拿了两份燕窝,赠与二人。二人推让不收,说常日送到院子里的东西已经够多了,再拿也吃不完,姚氏几番对峙,二人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