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人谈天分歧适,大家有大家的安排,我不能去影响别人,构造里像刘一程如许的朋友毕竟不是很多。大院里做健身操的那些老头老太太,整天上窜下跳、群魔乱舞,我瞥见内心就烦。”
“在外边不当局长了,在家里不能连家长也不让当了,到处要听你的批示,我才不干呢!”王长年连连点头。
王长年说:“那怕甚么,退休又不是甚么丢人的事情,不然,为甚么之前都叫‘名誉退休’呢!”
崔兰萍“扑哧”一声笑了:“你觉得草拟文书和写小说是一回事呀!隔行如隔山,为了讲授,我买那么多文学写作方面的书放在家里,你平时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固然不像有些人说的‘只晓得普希金比银子贵,大仲马比骡子跑得快,莫泊桑种多了能养蚕’,但是,也不清楚莫泊桑和莫言的文学著作有甚么分歧,小说与散文有甚么非常,还能写出小说来?再说了,现在好多写小说的人,春秋在三十岁以下,内容在裤腰带以下,你敢写吗?你会写吗?下下工夫也能够会写出点东西来,不过那不能叫做小说,只能称为习作,寄出去能够充分报刊文学编辑的废纸篓。”
卓玉英快嘴利舌,徐娘半老,长比拟年龄显得小了很多。她本来是国度构造的干部,厥后下海经商,她现在供职的私企“打一枪换一个处所”,详细承办甚么停业,连刘一程都搞不清楚。事情单位固然不正规,但是效益不错,女儿到外洋上学、采办初级汽车,首要靠的就是卓玉英的高支出。经济根本决定上层修建,在这个家庭里,家长刘一程“垂帘听政”,大小事都是卓玉英说了算数。卓玉英最看不起构造里那些中基层干部,浑身穷酸相,一副臭架子,局处级干部如果到外埠去跑跑,还算是个“官”,装腔作势、狐假虎威,恐吓恐吓老百姓。在北都城里,那是扫帚疙瘩放到鱼盘里,不算个甚么菜。这几年,卓玉英的钱越拿越多,脾气也越长越大,动不动就发一告诉名火,臭端方还特别多,她要求刘一程白日不刷牙不能用饭,早晨不洗脚不能上床,抽烟要去阳台上去。“我一回家就像进了劳教所,”刘一程有一次对王长年说。“当然,劳教干部是卓玉英,我只能是劳教工具。”王长年怜悯地对他说:“你如果心烦了就到我家里来讲说话,全当是蹲监狱的人出来放放风。”
王长年也伤感地说:“有的人就是一辈子忙惯了,退下来今后没事干,心态和身材都不适应,忙得要死死不了,闲得要命命不保。现在五六十岁的人生命很脆弱,一场大病下来,轻则叫你脱骨变形,重则让你命赴鬼域,这几年构造里走了好几个五六十岁的退休干部,他妈的!干部年青化被八宝山的人学去了。”
王长年的老伴崔兰萍是构造大院中间一所处所中学的语文教员,也是三个月火线才退休,她看到王长年早晨快十一点钟了才回家,责怪地说:“退休又不是升官,你到处张扬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