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书出去清算东西，一边抿嘴笑道：“晴画那小蹄子多喝了几口茶水，去解手了，女人且等一等。”
韩嫣凑趣看了看，笑道：“公然你是偏疼的，送玉如就是这般新奇的图案，送我便是这些大俗的桃花。”又道，“这三只小鸡，莫不是我们三个？”
绮年眉头一皱。西山寺春秋二季来上香的多是大族女眷，虽说和尚是削发人，也不好与太太女人们多见。是以每逢此时，寺中和尚均极谨慎，多是大哥衲人或年幼沙弥指导知客，似这等丁壮和尚倒是从不朝相的。
冷玉如的二哥也是个武举，略略晓得一些，沉吟道：“马这般疾走，能射中殊为不易，此人莫非有甚么来头？”
小厮不敢上去乱扶，垂手站在一边，过了半晌韩家的马车赶到，如鹂如燕连喘带跌地从车上跳下来，也吓得魂飞魄散，急道：“女人可伤了那里？”
前脚方踏进房门，韩嫣便站了起来叫道：“你可来了，那事如何了？”
韩嫣从车里探出身来，急着喊道：“还问甚么，快些扶上来，让人去请大夫！”
韩嫣笑啐道：“你也事多，还不快去！”
背面传来呼喊声，周家的车夫和小厮见出了这事，只吓得灵魂出窍，冒死的追在背面。无法两条腿那里跑得过四条腿，只道事情休矣，只消自家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本日这些人的命怕都不敷赔的。后见马匹俄然长嘶跪倒，马车撞上山壁，那心更是悬到了喉咙口，边喊边冲过来。
绮年想了想：“就说我在寺里上香的时候，外头马惊了，别说我在车里。”忽想起一事，低声对如燕道，“把马身上的东西拔下来，别张扬。”
冷玉如嗤笑道：“只不过考了个举人，连进士都未曾中，整日里酸文假醋的，只道真是甚么君子，却本来那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绮年便叫如鹂清算东西，带了如燕笑着往背面走去。
绮年苦笑道：“我岂不知你们热情？只是这些小人伎俩，防不堪防。此次天幸是我那三婶过分托大，叫我听着了一丝风声，及时寻了你们互助。如果下次他们做得隐密些，猝然发难，可如何好……”
因女眷来很多，寺门外头宽广之处香车小轿一列儿排开，非常都雅。
方走到门口，绮年便见韩嫣身边的两个丫头晴书晴画，冷玉如的丫头听香，都在门外守着呢，便也将如燕如鹂留下，本身进了房去。
冷玉如本倚着桌子坐着，见绮年施礼，方才渐渐站起来避开，也道：“不过举手之劳，何必这般见外。”
冷玉如拿在手里看了半晌，方展颜一笑：“偏你有这些捉狭，这般大好的牡丹，不绣些蝶儿，却绣些鸡仔。”话虽如此，但若绮年真绣了胡蝶，少不得冷玉如要嫌俗气不喜佩带的。
西山寺并非甚么名刹，只是出城不远。绮年毕竟是未出闺阁的女人家，又在孝期，那里好走得太远，是以每次上香都是来此。
冷玉如打她一下，笑道：“如果，这钻进花叶里的必然是你。”说着笑不成抑，禅房里顿时氛围和谐起来。
绮年跟正凡人一样的有猎奇心，但是更晓得“猎奇心杀死猫”的名言。更何况现在她是个理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蜜斯，最好的体例就是收起猎奇心，快点躲开任何能够有费事的处所，安安稳稳地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