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三姐奚嫣曾在宴请后几日奉告她,听闻阿谁许公子是个瘾君子,更对女色沉迷不已,叫她防备着些。
她背过身去,银针斜戳进了肌肤小半,奶红色滑嫩的肌肤上滴了殷红的血,瞧着惊心动魄的艳。她惜命,故而绑得很牢,只是被扎两下实在也没看起来这么疼。
奚娴没有扭捏,都是女子,也没甚么好作态的。
奚娴曾歹意猜想,对一个女子来讲这么严峻,严峻到奚娆这般,或许嫡姐奉告她,若再敢胡言乱语,不止婚事没了,这辈子也不必嫁人,让她体味体味当嫁不出去的老女人是甚么滋味。
嫡姐的态度含混,奚娴也不懂,嫡姐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她微微皱眉,也听出嫡姐话语中的一层意义。
可背面嫡姐还是不允她嫁,故而奚娴便没有再思考这件事,只当嫡姐当日表情不好罢了。
这也说了然,嫡姐是个喜怒无常的人,并且对奚娆或许也不那么至心。
但跟了嫡姐几年,奚娴也明白,嫡姐固然权力很大,却从不亲身过问事件,底子不在乎后宅的恩仇,并且喜怒无常,偶然奚娴明显没做错,嫡姐却会不悦。
奚娴上辈子因着针扎难受,离席了一趟,远远见过这位公子一面,当时她不晓得二公子很快便回因为伤寒暴毙,故而另有些羞怯难言,直到归了家,面色还是晕红着,明眼人都晓得她动了凡心,只一味羞怯低头,手指绞了帕子不语。
女人是水做的,奚娴就是最清澈幽深的井水,能一把捞到低,但那样就没意义了。天子宁肯她又作又哭,也不想让她诚恳下来。
嫡姐妒忌她面貌,不喜她唯唯诺诺的软和性子,因着讨厌才不准她嫁人,但却反而罚了奚娆,这事非常古怪诡异。
嫡姐的嗓音比普通女人的都要低,靡靡的冷酷,却不失奇特的文雅,奚娴没有听到过比嫡姐说话更好听的人,带着点中性的意味,让人感觉睿智而可依托。
因而她出乎料想很听话,当即开端边垂泪边解衣裳。
嫡姐又冷然补了一句:“你本身看着办。”
大庭广众之下,奚娴一副要被拆吃入腹的不幸样,奚衡不好说甚么,只是面色沉冷。
但厥后许公子就死了。
许夫人担忧道:“这是如何了?”
奚娴就想凭甚么听你的,你这个暴虐的女人。
奚娴一愣,猜疑渐渐眨眼,又弓着背求嫡姐道:“我够不着,姐姐来搭把手嘛……”
奚娴眼眸含着一包泪,听了这话便昂首,泪水又掉了下来,她想起嫡姐的可骇,忙拿袖子管抿了,软绵绵道:“我疼得很……”
许夫人挺喜好她,便招了招手道:“你近前来。”
奚娆哭哭啼啼告到嫡姐那儿,却被嫡姐反罚了禁足,直到出嫁为止,每日必抄六十遍经文方能安息。
她又想起家,却无妨胳膊被人一把捏住,跟拎幼崽似的被提起来,身后传来嫡姐奚衡冷酷的嗓音:“许夫人,她今儿个来了月事,不太舒畅,请您谅解则个,容我带家妹归去将养。”
嫡姐端坐不动,脖颈挺直,发髻簪着的赤金并蒂莲步摇上,流苏缓缓扭捏着,扯了扯唇角淡淡道:“你脱衣裳倒是干脆得很。”
奚娴当然不成能说她的筹算,更不筹办这么早就把底牌暴露来,故而也只是无辜道:“我、我不晓得您在说甚么,我身上疼得紧,似是被针扎了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