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般麋集而下的箭矢,就像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打磨熬炼,时候都在磨砺着城头兵壮的神经。是一波更强过一波的扣问,不断地敲打在守城兵壮的心头。
“呜呜呜……呜呜……”降落的号角声。
“本寨替天行道,除暴安良,行事向来无有偏差。此情六合可鉴。今番攻取大名府,亦是斩除赃官贪吏、杀尽势恶土豪,与尔百姓无关。讨取百万赋税只为布施水泊外十数万嗷嗷待哺之灾黎,过道朝城亦本无冒犯之意。却不料人有害虎心,虎有伤人意。梁山泊一片仁义竟遭王定贼子算计,此恨誓不与干休。与尔等晓得,若将首恶拿下,献出城关,当不犯其间一草一木,雄师出兵回山去了。如乃不听忠告,固执顺从,便用飞砲轰打,城池破时,生灵涂炭,休生悔怨。”
如此这南乐镇他就立脚不稳了,王定方引着兵马来到朝城县,一起上又散去了很多人。
“嗖嗖嗖……”
划一的箭矢破空声反响在城头,一排排方向高度分歧的箭矢仿佛高山里起了一群鸟雀,疾快的向城头落去。
可陆谦还是不感觉戋戋朝城有多么难打。
六个都的甲士迈着整齐的法度,直抵朝城墙外五十步间隔,城头上喊叫声响起一片,不过乎是放箭放箭。
现下他手里军兵也不过是千人,但是就这千人残兵也是不堪一击的货品,连带城池里愈发不堪的民壮,这批示使很思疑,若叫梁山泊这身披重甲的贼兵真的冲上了城头来,朝城被破怕也是弹指之间吧。
如此又推上那知县,陆谦便问众百姓,这官儿政绩如何?百姓齐说:“不好不歹,如那庙里的木胎泥塑。比了前任官,还算是个善人。”
相互相距有一里尚多,千里镜下,城头上的人物脸庞却毫发可见。“哈哈,只不过是一群残兵败将,惊弓之鸟,何足为惧?”转手将千里镜递给右手的索超,却对左手处李逵那尽是奉迎的脸,视而不见。谁叫这黑厮不但人黑,手更黑。
他身后排着一列头领,不管是索超,还是扈三娘、郭盛、吕方等人,都是清一色堪战敢战的。但抡起抢功来却差了人黑旋风一筹,那厮连着叨教一声都无,便当前奔出去,手掿双斧,睁圆怪眼,咬碎钢牙,大声大呼:“认得梁山泊豪杰黑旋风么!”
上千重步兵,为十重摆设,齐步上前“咚咚咚……”,连声、划一的巨响,仿佛是直接敲打在人们心灵的巨鼓,震人胆魄。跟从厥后的几百名战俘,抬着一架架长梯,跟从在摆布营以后,他们背面更是有一支百十人的轻骑在紧紧地监督着。
作为身披重甲,便是脸面上都覆以铁面,可谓武装到压抑的亲卫二营的军士们来讲,想要被城头上的民弓、软弓给射伤,那真是千难万难。
那知县早早的软了骨头,一味告饶。王定倒是瞋目矗立,不肯下跪,腿上吃打了几棍,方被强压跪下。陆谦喝道:“你这贼厮,无端肇事,害人害己,另有何说道?”王定破口痛骂道:“我为官军,彼是草寇,官军杀贼天经地义。只恨这遭失时,被这班奸民事情拿来,没有说话,只拚这颗脑袋!”
索超拿过千里镜看望城头,脸上尽是笑,“哥哥说的是。彼城头上尽是群怯鸡,岂能堪战!”
“咚咚咚……咚咚……”雄劲的战鼓声。
朝城起初就被一丈青煞了威风,现下又被梁山泊铁甲精兵震慑,再被李逵搦战,如何敢有人应对?纵使王定瞧着李逵这等步将便不上眼,却也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