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事儿,一旦做下,必备朝堂诸公恨之入骨。盖因为“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等事,本日能落在何灌头上,来日便能落在本身的头上。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那反噬可不能小觑。
王庆眉头一拧,脸上暴露厉色来,“本意是帮衬那梁山泊一遭,好卖小我情,不想恁地紧急。倒是王庆失了计算。我房山豪杰只在起事的晚了,论本领,岂居于梁山泊下。我意已决,便参智囊之言。这遭杀何灌,就是我淮西房山豪杰立名之时。”
梁山泊恁地义气,陆谦真义薄云天么?
是以,济州府人丁稠密十倍于房州,赋税丰厚亦十倍于房州。
即使济州地处关键,会被那东都城里的赵官家视为亲信之患,可雄师出柙,水陆两利,东南西北亦大可去的。非如房山这般,收支尽是不便。
李懹慨然道:“俺这房山坐拥山川之险,亦得山川之利。房州千里密林,内里藏着数不尽的大小野物,更有大片荒地可待开垦,比梁山川泊里的渔获岂不更胜?”
江湖绿林里的妙手硬手不是路边的野草,顺手拾来。蛋糕就那么大,梁山泊姓陆的多吃一口,那王庆便就要少吃一口。
一阵畅快的哈哈笑声从大厅后侧传来,接下大厅内一干头领全都按坐次站定,就看抢先一玉面郎君大步的走出去,身边旁着一背着宝剑的中年道人。可不恰是王庆与李助。
虱子多了不怕咬,债多了不愁。梁山泊与赵官家已是你死我活,又何惧其部下文武仇恨?
“只是山川之险如何比的湖泊之利?梁山八百里水泊,周遭尽皆肥熟良田,能岁产粮百万石。东西牵济水,南北通运河,来往河运贯穿,商船运船如织如梭,便就是滚滚不断的金山银海。
再说那另一起的摩云金翅欧鹏。此人出身黄州,便就在那淮南西路。本来创建的盗窟——黄门山亦是在淮西地界,与王庆不但是相互闻听过姓名,更实实在在的打过交道。
“大头领多虑了。届时做下案子时候,尽管叫是山东梁山泊豪杰所为。保管无人想到你房山。待事成后,我盗窟必有厚报。”
李助本就是荆南人,对荆湖两路知之甚熟。
欧鹏与二人见了礼后,先就把怀中手札奉上。王庆翻开一看,就被唬了一跳。“好一个义气梁山。”真是彪猛。太尉都敢劫杀,即使何灌这‘太尉’的头衔前要加一个“前”字,这却也是王庆想都不敢想的。
一句话,现现在的梁山泊,武备之强比官军还官军,赋税之丰亦比官军还要官军。老赵家的兵马比之梁山还要叫大人,这房山大寨的人马比之官军都要有不如,就休论及梁山了。
李懹傲气道。
“山林当中孕有无尽野物,还可开荒种田,吃食不缺,确切不逊那水泊梁山之天时,乃至还更胜一筹。只要用心运营,确能掩蔽下千军万马。”
“如此不及两年光阴,梁山大寨便聚有五万精干,而贵寨方多少人也?”
何灌即使被贬去永州,但谁敢真将他视为小小的州府团练使呢?梁山泊为了一新入伙的头领,竟这干事情都敢做下。
这时,大厅内一干人物已经将手札内容了然,倒是都在赞叹梁山泊的义气。只李懹本就不忿王庆“妄自陋劣”,听了欧鹏的话后更是气怒,“我房山豪杰做下的事迹,何于你梁山泊扬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