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泽对着陆谦迷惑地眼神淡然一笑:“如老夫所言不差,这水泊外的诸多灾黎非只济州百姓,而当来自周遭各地。”
“这等恶法本就害民残民,叫百姓民愤暴涨,现在之时节里用来,是何企图,大头领可心中稀有?”
“小可闻说先生欲寻陆谦,实是雀喜,今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不知是有何见教?小可洗耳恭听。”
只要水泊外的这些百姓人家手中有了赋税,他们天然不会造反,或是说现下不会造反。
“水泊外的十数万百姓?”
“而朝廷来年开春时候,必发雄师征讨盗窟。到时候兵器之下,尽为粉齑。与阉党佞臣之流,岂不乐哉?”
“盗窟中另有很多余钱,我先取出十万贯于先生调置。先生如信得太小可,我们就击掌为誓,一言为定。”陆谦举起右掌。劈面的宗泽当场就笑出声来,“大头领公然豪杰。”几十万贯财帛说散就散,十万贯银钱说给就给,这陆谦真有股豪杰之气。若托生乱世,怕真有南面称尊的那一日。
“然大头领定不会晓得这些百姓的苦处。”宗泽接下便把先前之事一一道来,“立法索民田单之策便是括田所恶法之本源。括田所早有传言要大行于京东两路,特别是梁山泊近畔。只困于朝堂争斗,蔡京一党方只能按捺。可现下忽的在孟州通行,想来不是独例。”
宗泽笑道:“老夫非是为陆大头领所谋,乃是为水泊外的十余万无辜百姓所谋。”
“实是折煞小可。民气为天心,人道即天道。我梁山泊替天行道,仗义行仁,今行扶危救困亦属分内之事。”
陆谦唬了一跳,数以万计性命指的是水泊外的灾黎吧?这心头似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的响。但继而就又平静来,宗老儿是否在做危言耸听呢?就是古典小说里,那谋士智者一出场就大呼着:将军危矣,尚不知死期将至。宗泽是否也做这般?
来年陆谦便能拉出三万甲兵,比完颜阿骨打年初时候迎战辽军主力的时候,都还多出一半呢。
以登莱两州之敷裕,只需一遭横扫,要搜刮出百万贯财帛还不轻易?
以当今相互局势,陆谦对几俘虏如果过分恭敬,那便是虚假了。后代东方红有言:谦善过分,就是高傲。这是一个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