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横、朱仝作陪,酒过三圈,提及了宋江的出处,黑三郎也不瞒这二人,就将知县的一番计算一一道出。
“那陆谦好大的来头,如是以王伦本心,他必定不收。但陆谦名满江湖,又是受沧州柴大官人的举荐,王伦他不能不收。”宋江绝对没见过柴进的那封举荐信,但他就敢如此说。王伦那厮的根脚如何,宋江如何不清楚?“现在这位陆虞侯刚上盗窟几日,却做下了好大的事。破唐庙,解梁山能人之憾;破汶水小寨,解梁山能人之恨。申明大振之时,王伦心中也必生忌恨。”
偌大的郓城,那个不知这位押司的本事,得押司一语,李家先安宁了半个。
几句对话中,父子俩全面带真笑。通匪之事总算有了体味,李家父子身上只如果通体的舒坦,冷风吹在身上,好一派神清气爽。
宋江坚信,王伦得了知县相公的那一封信后,必会做出聪明挑选。
曹京之计若成,他那万中之一的期颐也化作乌有。
“太公且先退下摆布。再听小可细说。”
这时候雷横也到了,见到宋江先是大喜,继而便合股来劝说朱仝。
宋江心中大松一口气,“幸亏雷横兄弟不成胡涂,不然就酿下大错。你私与那梁山贼寇换人,当然保全了义气,却不知要恶了朝廷法度么?我知你素重交谊,以关云长为标榜。但因小义而丧大节,又岂是忠义之人所为,岂不是胡涂?”
“敢问押司此来有何叮咛?”李文华话中热络,饱含期盼,盖因为当今他李家是欲为知县相公门下喽啰而求之不得。而本日押司能至他家,大喜过望。
雷横自幼丧父,是老母亲一手拉扯长大,受用过苦日子,不比朱仝发展在富户,功名利禄之心比朱仝天然高出一截来。而他也夙来佩服宋江。
脑中那念想如同巨锤敲击他胸膛,心跳如雷。
当夜吃醉酒的宋江就宿在黄安镇,朱仝也有了三分醉意,只要雷横甚是复苏。
“此信乃知县相公亲笔所书,你且将之递于那梁山王伦……”
“好叫老太公放心。李家之诚意,知县相公已经生受了。”这一句话先是让李家父子长吐了一口浊气,浑身轻上三五斤。押司待李家父子定下心神后再说到:“但汝父子却也好为知县相公办好一件事。”一封在他怀中已藏了两日夜的手札,终究有了去处。宋江本身也感觉浑身轻上三五斤。
到那傍晚,才让人摆了席面,请宋江吃酒。
“老太公客气,且坐,且坐。”
雷横内心一紧,这事儿如是让曹京做成,他岂不是无了盼念?
宋江打李家出来,本就没要回县去,前去寻朱仝雷横,不见人影,寻土兵打问,才晓得河口事。心中正担忧两个亲信弟兄做那傻事,就看朱仝一人打马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