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另有一道院子来相隔。时迁溜到屋檐下,从腰后取出那扒钩,钩实了,两手抓住绳索,身子猛地向上一蹿,作个打秋千的式子,倒荡返来时候,脚尖向上,身子倒翻来,两脚平空一勾,挂住了屋檐,一个鲤鱼大打挺,人便站在瓦檐上。
此物倒是交给那王定六,由他着人去赚那陆谦家小。
只说当今的陆谦,目光看着面前一脸镇静之色的晁盖,另有他身后那一脸浅笑的智多星吴用,和一个身高六尺不足,头绾两枚鬅松双丫髻,身穿一领巴山短褐袍,腰系正色采丝绦,背上松纹古铜剑。白肉脚衬着多耳麻鞋,锦囊手拿着鳖壳扇子。八字眉一双杏子眼,四方口一部落腮胡的高大道人。晓得水浒头绪的诸位看官就都该晓得这道人是谁,晁天王此上梁山亦是为了何事了。
时迁故意拿脱手弩来,一箭收了下头人道命,却又怕误了盗窟事。他与韩伯龙此行济州府城的目标有二,一是赚走陆爽一门;二是把张叔夜手中的信鸽尽数弄死。当今又探得这般动静,可不能有半点的忽视。
到了王定六店里,在内间泡了一碗茶,坐下看时,旅店里人来得未几,疏疏落落的。时迁见时候尚早,就要到别处逛逛,被那韩伯龙一把拉住,道:“少停一会,就有那厮儿到来,你且坐着,不要性急到各处去乱走。”时迁只得坐下。公然,未几时,就见平生的白白胖胖的三十高低人进的店来,那王定六仓猝迎上去号召。
时迁看定了方向,在屋顶上顺了重重屋脊,向那亮光处所走去。眼看相去不远了,面前却隔了一条长巷,长巷两边都是泥鳅脊圃瓦盖的院墙,颇不好立脚,且伏在两间屋子的瓦槐里伸头向巷子里看时,就见有两盏纱罩宫灯,引着一对男女向前走去。那男人约有三十岁高低年纪,头戴纱帽。身穿戴宝蓝色长袍,脸孔看不非常细心。但听那相扶他的妇人道:“明天父亲恁般喜好,相公好酒量,也吃的多了。”
明显那便是张叔夜处了。
有个女子的声音低低答道:“彻夜官人大宴群宾,喝酒来的畅快,这里如何有人来,定是谁豢养的花狸猫。”时迁便喵地作了一声猫叫,悄悄在屋顶上爬开,离远了才转头张望,却见那对狗男女又搂抱在一处,亲亲热热。
到了早晨,张叔夜府邸犹自没任何发觉。盖因为鸽子粪臭,那陆爽一家住在张府最偏僻处。
“本日尽是欢畅。那青州的慕容知府是宫里头的慕容贵妃的哥哥,他情愿襄助我府,实乃天佑我也。青州人马浩繁,且有勇将轰隆火秦明,共同着我济州人马,那窝草寇如何是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