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静方才被鸡汤馋出的口水呛了一回,现在听得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不平气道:“喂喂,小逸,明显我比你大好不好,应当我当姐姐……”
何当归立时心头一暖,比刚才得了那碗鸡汤时不知高兴多少倍,当下谢过,接过瓦罐揭开盖子,米汁和红糖汁的香气融在一起,蒸腾腾地像一团雾气,吹到她冷冰冰的脸颊上,蒸出了一片粉晕。何当归倒出满满一碗,埋头喝了小半碗,才昂首冲真静笑道:“喂,等喝完了你那一碗,你也来尝尝这个,毫不会比你那碗的味道差。”
何当归歪一歪脑袋,耸肩道:“奇哉怪也!莫非你们吃的那些鸡蛋,过几日孵不出小鸡,虾皮等几天长不成大虾?莫非戋戋一扇庙门,就能分别出了平静和浑浊?莫非看一小我的风致是狷介还是卑贱,就只看她平时吃甚么食品,平日里拜几次元始天尊的泥像,还是会念几篇《品德真经广圣义》?”
不过,当真静闷闷不乐地把启事申明后,何当归并不是以暴露笑容,反而暖和地说,她只是问真静本身愿不肯意分开。至于带走真静的体例,固然她现在还没想到,目前也没有银钱帮她赎身,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了合适的时候,她必定会想上一个好计,让真静光亮正大地走出道观。
真珠发笑:“你的嘴也抹了糖了?话说返来,我与真静都是圆圆的丸子脸,论起来还真的有几分类似,可你是荷瓣小脸,下巴尖尖的,必然是随了你母亲吧?”
何当归转头看一眼真静,发明她正严峻得鼓着眼睛、张着大嘴,活似一只捕食中的田蛙,不由得微微一笑:“你发甚么愣?没甚么大不了的,他们要见我我去便是,摆布也就是问几句话。既然他们未曾叫你去,那你就留在这里持续喝汤,趁便看好我们的家。”
真珠浅笑道:“我把真静当作本身的mm,心中非常挂怀。可方才听何蜜斯话里的意义,不止要让真静破戒吃肉,还筹算把她拐带出道观。以是,本来我是特地来问何蜜斯的身材状况的,现在只好趁便问一问罪了。”
不过,成心再试一试对方的底气有几分,因而真珠尽力板着脸,道:“那些鸡蛋、虾皮的东西终归不算是肉,但鸡肉但是实实在在的肉,沾了一口可就破了大戒了,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师妹从与世无争的佛门,再次堕入尘凡俗世的泥塘里去?何蜜斯,你说你要带着师妹她出火坑,我却说道观外的那些处所才是火海!”
何当归眯眼笑道:“姐姐这般知心殷勤,难怪真静总说你像她的娘亲。如何办?现在连我也忍不住如许想了。”
何当归低头抿了一大口米汤,方含糊不清道:“那可说着了呢,我娘亲也是一枚丸子脸,跟姐姐你有得拼。”真珠刚想说“那么你就是随父亲”,又忽地记起何当归的“父亲”是个忌讳的词语,赶紧几句岔开了话题,说到了那一批新来的都城客人身上。
真静喝彩一声,捧起汤碗喝了一大口,圆圆的脸盛满幸运,仿佛一个包足了馅的白嫩包子。呜哇!鸡汤……在她小的时候也曾喝过一回,那回是小娘舅娶新媳妇儿,娘带着她去吃喜酒,得了一大碗黄灿灿香喷喷的鸡汤,娘还捞上来一只鸡腿,把上面的肉撕下来给她沾酱油吃。
真静的眼睛弯成一对新月,点头说:“就是就是,我大师姐的技术的确是惊六合、泣鬼神!她啊,常常在师父院里的小厨房做韭菜饼啊,炒面筋啊,小奶糕啊,另有焖鸟蛋啊……嗯,对了,另有一回做了辣南瓜藤和煎豆腐,然后放在瓦罐里,偶然候是拿油纸包着,比及上晨课的时候带给我当零食。我吃了以后,连着五六天还能想起阿谁味儿来呢!你不晓得,我娘已经是我们村里最巧的媳妇了,可论起做饭的技术也比不上大师姐的一半儿的一半儿的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