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静喝彩一声,捧起汤碗喝了一大口,圆圆的脸盛满幸运,仿佛一个包足了馅的白嫩包子。呜哇!鸡汤……在她小的时候也曾喝过一回,那回是小娘舅娶新媳妇儿,娘带着她去吃喜酒,得了一大碗黄灿灿香喷喷的鸡汤,娘还捞上来一只鸡腿,把上面的肉撕下来给她沾酱油吃。
真珠瞥了一眼真静,抬高声音道:“那还不快趁热喝了。”真静呆一呆,又看着那碗鸡汤大流口水,怯怯地发问:“那……我可真的喝了,大师姐你会帮我保密的,对吧?”真珠敲一敲她的脑门,不忘叮嘱:“你慢点喝,别呛着了。”
不过,成心再试一试对方的底气有几分,因而真珠尽力板着脸,道:“那些鸡蛋、虾皮的东西终归不算是肉,但鸡肉但是实实在在的肉,沾了一口可就破了大戒了,我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师妹从与世无争的佛门,再次堕入尘凡俗世的泥塘里去?何蜜斯,你说你要带着师妹她出火坑,我却说道观外的那些处所才是火海!”
真珠和何当归笑吟吟地看着她,又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同时“扑哧”笑出声,最后又同时放声大笑。真静的小嘴不离汤碗,睁着一双尽是猎奇的眼,滴溜溜地看看这个再看看阿谁。
――这一刻,真珠俄然有一种正在照镜子的感受。
真珠浅笑道:“我把真静当作本身的mm,心中非常挂怀。可方才听何蜜斯话里的意义,不止要让真静破戒吃肉,还筹算把她拐带出道观。以是,本来我是特地来问何蜜斯的身材状况的,现在只好趁便问一问罪了。”
真珠笑弯了腰:“在mm面前,谁还美意义提起本身长甚么样?好了好了,你我一见仍旧,不需这些繁文缛节的客气,走,我们搬东西去。”说着拉起何当归就往门外走,笑道,“那碗鸡汤固然掺了很多白开水,但对你的虚寒之体来讲,还是嫌浓嫌腻了,并分歧你喝。可你又不是一尊泥塑的雕像,也是要吃东西的。”
说着,她又指了一小堆红果和青梨,笑道:“明天早上,我的腿还没迈进庙门,真静就扑上来找我‘告状’,说灵堂上的那些芒果香瓜的,都被真韦她们几个小妮子给卷走了。我深思着,归正那些东西也只是摆着都雅,从南边运过来又放了很多天,一定中吃,你且莫与她们普通见地。这些是我昨晚下山去兔儿镇上买返来的,鲜甜多.汁,开胃健脾的,你喝完汤来尝一个。”
何当归低头抿了一大口米汤,方含糊不清道:“那可说着了呢,我娘亲也是一枚丸子脸,跟姐姐你有得拼。”真珠刚想说“那么你就是随父亲”,又忽地记起何当归的“父亲”是个忌讳的词语,赶紧几句岔开了话题,说到了那一批新来的都城客人身上。
好短长的一个小丫头,这一次,真珠也板不出经验人的气度了,只是平心而论道:“小真埋头无城府,天真烂漫,如果走出了这扇庙门,保不准会被人棍骗,乃至拐卖。”
听得何当归的口齿如此聪明,提及话来仿佛珠玉落银盘似的委宛动听,真珠心中非常纳罕,也生出一些好笑的意味,不知不觉中已没有了“问罪”的意义。毕竟就连她本身也常煮鸡蛋煮热奶.子的,给肥大的真静加餐,现在一想,她也是“大哥莫笑二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