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明、真术、真恭围着香案坐了一圈，各自捡了喜好的点心糖果，连吃带拿的。真恭一边用褡裢装蜜瓜，一边厉声望胁真静道：“你如勇敢说出去，今后保准让你在观里呆不下去！”
名唤真明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姑，闻言撅着嘴，拉着别的两个小道姑跑出门外。庙门是用乌木、生铁和树漆做的，有上百斤的分量，是以关门上锁是统统小道姑心目中的苦差事。真明气恼不已：“已经暮秋时节了，如何倒下起暴雨来，真讨厌，有功德时如何不见她叫我！”
“真明，怕是要来暴雨了，从速叫上几小我，去将庙门关好。”一个道姑打扮的女人走进后堂。
周妃接过坛子，一边用指甲剔开封泥，一边侃侃而谈：“以是我经心为你设了这个局，为了能同时撤除你和你的女儿，我当真是破钞了很多心血……实在，上一次我太心急了，打算内里另有很多缝隙，王爷又是那般夺目的人物，本来觉得要费一番周折才气胜利。可没想到的是，王爷竟然也没有深查下去，直接就给你入了罪。由此可见，王爷也不想留你了，姐姐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何当归下认识地看了一眼本身的手，指尖泛着月白的光芒，肥大纤细得不成思议……这清楚是一双小孩子的手！何当归的瞳人因惊骇而放大。
“死蹄子，你满嘴胡说甚么！”真恭将盛满吃食的褡裢扔开，狠狠推了真静一把，“还敢喊人？信不信，我现在就诊死你！”真静被推倒在地上，俄然，她张大眼睛，仿佛看到了甚么吓人的东西普通，满身都僵住了。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徐四娘神采镇静，关上门说，“奴婢昨儿去瞧了一眼，那女人竟然还活着！”
还活着！
真明嘲笑一声：“就你嘴皮子短长，我不信你一口都没吃过，晚餐时分也没瞥见你，怕是已经在这里吃饱了吧。”
“吱呀――”灵堂上俄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唬了真静一跳，“什、甚么人，快出来！”
“冤枉啊，晚餐时刘大婶给了我两个馒头，我就边吃边守灵了，”真静的眼泪在眼眶中明灭，大声嚷嚷道，“干脆就一嗓子喊人过来，瞧瞧你们做的丑事，惊扰了何蜜斯的灵魂，把稳她来显灵来奖惩你们！”
白影一动不动，不像是活物，倒像是幽灵。周妃也不在乎，蹲下身持续说：“哎呀，姐姐差点忘了，mm已说不成话了，啧啧，真不幸……耳朵应当还能用吧，那就让姐姐说，mm光听着就好了。前些天，扬州罗府来信说，令堂大人传闻了mm的不幸遭受，病情益发得严峻，唉，没过几天就咽气了……”
何当归看着棺木前的香案，酥糖、佛手、芒果和桃子的香气一阵阵地涌上鼻端，她的心头俄然一片敞亮。这不是梦，不是梦，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十六岁时，她获得宁王的喜爱，二十八岁生下一个女儿，随后和母亲、女儿一起被害死。
徐四娘低头噤声，周妃也不再说话，靠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手中把玩着一对鸽血石。半晌后，她腾地坐起家，勾唇道：“快去把桂花树下的坛子起出来，彻夜……本妃亲身去会会她！”
王府后园有一口深井，井水甜美，传闻直通护城河。暮年一个丫头投井死了，井也就被封了，只是偶尔会用来关押出错的下人，府里人称“水牢”。现在，水牢的井壁上贴着一个长发覆面的薄弱白影，在吼怒的夜风中，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