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俄然闻声院外一声高呼:“娘!娘!中了!中了!”徐老娘再顾不得其他,三步并两步冲了出去:“你二哥中秀才啦?”
当时她受命往园子里送梳洗的热水,本来只需放到院子门口就好,自有大人会将热水提出来。
徐婆子叹了口气,拉着王婆子手:“我那亲家那里都好,就眼神不好,把闺女和产业拜托给这类狼心狗肺的人!当初我就劝他,多佃几亩地先种着,几年也就攒出买地的钱了,在家那里就活不下去了?非不听,非得出去得瑟,这下好了吧,家也没了,闺女也被卖了。这幸亏兰花命好,被卖到知府大人家,当蜜斯似的养大,如果卖到旁的处所,我看我那亲家死的安宁不!”
徐鸿达急的团团转,俄然想起家里还存着老山参,赶紧去切了几片出来,喊嫂子出来拿出来给娘子含上。
也有人笑道:“二郎这是随了他爷爷。”
王婆子跟着叹了一回气,又哄徐婆子笑道:“兰花命好,不白出去这几年,又学会了写字说话,又赚返来了这大一笔嫁奁,除了你家二郎,咱这村里的土巴人也配不上她。”
“是!二哥……中秀才……啦!考了……全县……第……十一名,是……廪生咧!”徐家老三徐鸿飞气喘吁吁的掐着腰站在院子里,一边尽力平着气味一边答复着他老娘的话。徐老娘笑的满脸不知如何是好,搓动手原地转了两圈,方才想起来:“老三,从速的!去放鞭炮!”又叮咛大孙子浩哥:“去地里叫你爹返来。”一边又快步回到屋子里,扯住还拉着媳妇手的徐鸿达道:“儿啊!你中秀才了!”
家里摆流水席,徐老娘领着大儿媳筹措酒菜,咧着大嘴从东头笑到西头,只号召乡亲道:“放开肚子固然吃!”有晓得徐老娘本性的偷偷和中间人笑道:“铁公鸡也舍得拔毛了。”中间那人啐她一口:“徐嫂子那是会过日子,那里是铁公鸡了。”也有人拥戴道:“可不是,你看这鸡,这鱼……”说着夹了一块肥腻的肘子肉塞嘴里:“这好肘子,就是过年也没这好菜哩。”
徐家老三笑道:“李叔,就是测验前几名,每月还发六斗米呢。”
徐婆子最爱听这话,老脸笑的像一朵菊花,挺了挺胸脯:“可不是!”
徐婆子呵呵嘲笑两声:“没有,爱吃不吃!”回身不想再理睬他。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嘭……”徐鸿飞在大门口点起了挂鞭和二踢脚,徐老娘赶紧将孩子递给大儿媳妇,叮嘱她:“你在屋里照看你弟妇妇。”又瞄见了站在一边的大妞,可贵和颜悦色了一把:“好生和你大伯娘在屋里呆着,别出去乱跑。”便叫着二儿子仓促到大门外,等候乡亲来贺。
徐婆子晓得后内心恨得不可,媳妇的东西今后都得留给她孙子,她孙子的东西就是她老徐家的东西,偷她徐家的东西可不得要了她的命?徐老娘恨得等儿媳妇过门后到宁老二家门口骂了三天,连儿媳妇回门都没叫她去,这才消了气。宁兰芷也恨她堂叔不仁义,乐的婆婆替她出气,恨不得与堂叔家老死不相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