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缓缓坐起家来,微微吸了口气,低首望向她的双腿。她的双腿就那样伸直在榻上,丝滑的绸裤讳饰着,看上去,与凡人并无分歧。濮阳伸出双手,欲卷起裤腿。
这夜又是秉烛政务。卫秀坐在濮阳身边,二人一人一叠奏本看着。
卫秀见她实在繁忙,便拿过了她那些奏疏,替她看起来,又取了纸将批语写上,夹在奏本里。
“唔……”濮阳还未反应过来,搭在卫秀腰上的手倏然揪住了她的衣衫。卫秀眼中划过一抹笑意,舌尖抵着濮阳的下唇,悄悄吮吸。
但今次李寿能以汉王名号举兵,来日旁人也能接他做项目,他那身份,便是连续串祸事,躲都躲不得。
“阿秀……”濮阳低声唤道。
卫秀看着她,眼中笑意愈盛,她绕到濮阳身后,为她脱下冠冕,让她更安闲些。
这回李寿兵变,朝廷虽忙,实在并无多少惶恐,便是濮阳也是愤恚居多。十万雄师,听着吓人,想要与朝廷作对,不过以卵击石罢了。
看过一遍,又有批语的奏疏,看起来就轻松多了。
濮阳在别处望了一会儿,又回过甚来,看到她眼中的防备,濮阳呼吸一滞,笑了一下,道:“时候不早,安设吧。”
这个还字,听得卫秀锥心般难受,她唤道:“七娘。”
卫秀让了让身,身后茶几暴露来,只见上头,摆着一碟碟丰厚好菜,皆是平淡适口,便于充饥的吃食。
卫秀略加思考,见濮阳将又一道奏疏放到一旁,便也未开口。
濮阳的手极暖,她覆在她身上的披风,也残留着她身上的暖意,卫秀俄然心中一动,她轻声道:“我的双腿,生来就是如此。”
濮阳的手颤了一下,心中如同灌入了一汪温泉,暖意自胸口漫开,中转她的眼底。
卫秀点了下头,扯过被子,又翻开一角,让濮阳也出去。
措置完了政事,也是近半夜。濮阳推着卫秀回寝殿。
李寿那人,官居刺史,自非平淡之辈,但天下刺史近二十,他也称不上是佼佼者,何况,濮阳从未听闻他曾领过兵打过仗。
派出雄师,又令各地调配粮草,命京兆、金吾卫留意京中是否有探子,再催促刑部好好审审那游说汉王以死明志的礼部侍郎,濮阳几近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隔日,濮阳便起得迟了些,几乎误了早朝。宫人奉养她换衣梳洗,卫秀也已起家,穿戴划一,濮阳转头看她,碰上卫秀那含笑的眼眸,当即便红了脸,当着宫人的面,她还算大气道:“朕先去早朝。”
濮阳拧了拧眉,道:“真措置了汉王,来日说我不仁的,又是他们。”
丞相王鲧是熟知兵事的,一条条战略拟得极是出色,此中少数不敷,也有其他大臣补上。
卫秀皱眉:“七娘!”
濮阳靠着她躺下,还是是沉默。卫秀也不知说甚么好。
卫秀承诺一声,待她说下去,但是却很久无声。卫秀低头,便见濮阳看着她,见她低头,她也悄悄地与她对视,过了一阵,濮阳弯了下唇角,道:“阿秀,你姓回仲吧。”她停顿半晌,又道,“仲濛,也很好听。”
担搁了好久,大臣们定是等急了。濮阳也顾不上说旁的,赶紧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