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六局一司便在玉带河边,而据红药所言,红菱每晚外出,最长也不会超越半个时候。
他经常用些新奇词,所幸红药熟读话本子,对这些词句倒也听得懂,便考虑着道:“许是日子太短,我倒没瞧出规律来,见过的那三次一次是上晌,两次是下晌,且中间隔的日子也没个定命。”
这也是他自作自受,傻不拉唧先把饵喂了,人家理你才怪。
天将欲雪,梅花已然开尽,寒枝上连个雀儿亦无,徐玠直蹲了一柱香的工夫,腿都麻了,正欲站起来活动活脱手脚,不想红药霍地起家,一脚便踏在了他的鞋上。
“看到过,一共三回,两回是在西三街,另一回则是东四街。”红药拔下几棵枯草把玩着,目中浮动着回想之色:“提及来,我归去后细心想了几日,宿世的时候,东四街仿佛也呈现过这么个东西。”
这长公主从第三章就呈现了,次次都在针对女主,明里暗里算计了女主无数回,固然常常被女主险之又险地躲过,再反算计归去,只次数一多,便看得人有些焦炙。
“陈长生给了吴承芳几样小物什。”红药又道,声音非常地轻:“我远远瞧了一眼,那些东西像是在外头买的,有巴掌大的红泥小炉子、玻璃珠串儿甚么的,另有一种大红的四方络子,传闻叫甚么吉利结。吴承芳仿佛特别喜好这些玩意儿,拿着就没撒过手,笑得别提多欢畅了。”
这般一想,他那气便也消了,且也委实没那置气的闲工夫,一屁股坐在了台矶上,便朝红药招手:“坐,我现下说闲事儿。”
说这话时,他切切望住红药,凤目当中似有波光涌动。
现在再回味,这本书最成心机的内容,几近都环绕着长公主与女主之间的各种斗,而一旦没了这个大反派,这话本子仿佛也没甚么看头了,就此大结局,倒是恰好。
或许,真的陈长生早就死了,而宫里的陈长生,则是有人冒名顶替?!
“如果你问我的意义,我感觉他两个干系很近,我恍忽闻声吴承芳叫陈长生大哥来着,在宫里,若不是特别靠近之人,断不会这般称呼。我猜着吧……”
她真是太欢畅了。
“那条街连着毓德宫和启祥宫,再往前是养心殿,如果从角门出去,走不了多远就是慈宁宫。只那慈宁宫现在空着,没人住。”红药答得非常流利。
“竟有此事?”徐玠神情微凛,诘问道:“东四街都有谁住着?”
再往下猜测,那红菱身带水腥气,说不得便是精通水性之人,而若当真如此,则其在玉带河某处动个手脚、或设个简易的构造之类,想亦不难。
第一,陈长生宿世乃是元光帝身边的大寺人,而据红药所知,他是俄然被擢拔上去的,此前并不出挑。
究竟上,自发明陈长生竟与吴承芳交好后,红药亦模糊觉出不对,此时亦是神采沉凝,道:
“前几日见过一次。”红药此时答道,眉心亦蹙了起来:“因记取你之前的叮嘱,我趁着没人瞧见,便悄悄地跟了他一段路,也是巧,恰好瞧见他去找了陈长生。”
“那你瞧着,他与陈长生很熟么?”徐玠沉声问道,面色极其肃杀。
事情越靠近他的猜想,他便越觉不安。
红药抬手搔了搔额前碎发,细声道:“……他两个说不得拜了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