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此去经年,良辰好景虚设 > 楔子
虽已见稳婆进了屋,柳尚书心中面上的焦心之色却还是分毫未减。他夫人此次虽是第二胎,本应顺利一些,可坏就坏在月份还未满,就因夜里口渴,见丈夫睡得正熟不忍打搅,又自恃是二胎,摸黑起家倒茶,不慎绊了一跤,腹痛不止,请了府医才说是动了胎气,怕是要生了。正值深夜,又事出俄然,连仆人也只要寥寥几个轮值的还未睡,立时差了人去请接生婆子,紧赶慢赶这才请来。
柳尚书神采煞白,双腿一软便要往地上瘫去,还好身后管家及时扶了一把,这才没倒。
就在曜日一跃而出之时,产房里俄然传出一声惊呼:
一城的寂谧。
天空东方垂垂开端泛白,几丝昏黄的晨光伴着一抹轻柔的霞光浅浅地晕开,如同少女颊上羞怯的粉晕,让人感觉不幸珍惜之余,储藏了无穷的盎然生机。
“恭喜大人,是个令媛……”稳婆掀帘而出报喜,面上却仿佛有些欲言又止。
一个看起来有七八十岁的须发皆白的素衣老衲人跟着进了院子,面上眼底古井无波,很有几分道骨仙风,身后还跟了一个寺人。
柳尚书脸上的笑意完整消逝了,顾不上和任何人打声号召,一扭身快步进了产房。
柳尚书刚松了一口气,又被接生婆的两个字绷紧了神经:
“只是……只是这小蜜斯有些……不平常……老妇接生二十余年实在是第一回……”稳婆面有奇色。
他晓得那里不对劲了。重新到尾,这产房当中都没有传出任何哪怕一声婴叫声。
未几时,月上中天,产房里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声一声将柳尚书的心揪起,越揪越高,却仍不见稳婆有出来的迹象。
柳尚书脸上的笑意顷刻僵了起来,方才败坏下来的神经也再次绷紧:
柳尚书听了赶快凑到和尚面前,作了个深揖,道:“大师慈悲,还请大师救我妻儿!”
“只是甚么?!”
柳尚书内心格登一下,急步走到床榻近前,颤抖着伸手去掀那襁褓的护面帘,倒是手抖得连着掀了三次才翻开。
“柳大人,素弘远师本是应邀去宫中讲经,路过你家门前时却说要来救人,晚则无救!”
房内襁褓当中,婴孩的嘴角撇了撇,面上仿佛闪过一丝不耐。
“.…..如果……如果到了万不得已之时……保大……”
“只是……”稳婆将话头在嘴里嚼来咽去,半晌也只憋出这两个字便不肯再说下去。
“老爷,老爷,素弘远师来访!”一个仆人慌镇静张地跑出去。
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走盘珠似的在眼窝里来回滚着,灵气逼人,竟另有着几分出世婴孩本不该有的滑头之色。
柳尚书愣了愣,这才想起素远此人是谁――大名鼎鼎的得道高僧,自幼剃度,传闻已半身入佛,常被天子请入宫中讲经,可称得上是大宁佛门的第一人。可本身与其常日里并无半分寒暄,这类时候来做甚么。
“生了生了!”
“此女本不该出世于世,然老衲救之也是适应天意,故而此女命格有奇,是为多舛。五岁以后,十四之前,若阔别京都,或可善终。”
柳尚书闻言大喜,连连抚掌大笑:
柳尚书内心奇特,有甚么话不好劈面说,还特地托付给了对本身最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手上接过纸条,展开,却见那纸上写着:
“怕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