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叔,多谢你啊。”梁啸内心一块石头落了地,笑道:“我还担忧牛儿脱不了身呢。”
梁啸感觉胡来的杀意来得蹊跷,荼牛儿的脸肿得没法见人,两人干脆没回城,绕着广陵城走了半圈,来到城东,在邗沟东侧的吴王祠住了下来。
荼牛儿肿成一条缝的眼睛俄然灵动起来。他拉住梁啸,挤眉弄眼的说道:“阿啸,莫非是你瞒着我,偷偷的坏了他mm?”
“我如何晓得。”梁啸说道。
梁啸咂了咂嘴。“牛儿,你看到和雷被一起来的人了吗?”
汉朝县以下实施自治,像这类官方祭祠,只要官方没有告发,又没有做得太张扬,官方凡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免引发官方怨气。
睡到半夜,梁啸推醒了荼牛儿。“牛儿,时候差未几了。”
现在想起来,当初胡来约战时说的那些话并不像场面话,这场约战本来就是一场存亡之约。
梁啸无语,感觉有点对不住楚婆婆和她的孙女。
梁啸一口气奔出数里,在城门口停了下来。时候不长,钟离期挟着大喊小叫的荼牛儿赶来了。
在世人的惊诧中,钟离期冲上了山,一拳打倒制住荼牛儿的阿谁胡家侍从,拽起荼牛儿,回身下山。
“他底子不想脱身,还想去和雷被见礼呢。”钟离期瞪了荼牛儿一眼,没好气的喝道:“桓君误我,让我收这么一个笨伯做门徒,将来名声必定坏在他身上。”
梁啸暴汗。另有这类事?我如何一点印象也没有。
“现在如何办?”
“阿啸?”荼牛儿不平气的叫了起来。“这货没义气,我救了他的命,他竟然扔下我就跑了。我不能像他,雷被救了我的命,我得去道个谢。”
“阿啸,我错哪儿了?”荼牛儿委曲之极,一把鼻涕一把泪。“雷被救了我,我去道个谢如何了。”
“他如何为我好了?”荼牛儿眼泪汪汪的说道。
“你要伸谢能够,现在不可。”不等荼牛儿说话,钟离期一把拎起荼牛儿,夹在腋下,飞奔下山。荼牛儿气得大呼:“徒弟,徒弟,你放我下来,太丢人了。”
梁啸正中下怀。“或许吧,归正有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
“牛儿,伸谢没错,但是机会不对啊。”梁啸扶着荼牛儿。“你徒弟也是为你好,你不要怪他。”
“哦,我也不晓得啊。”梁啸含混的粉饰道。
吴王祠是一个官方祭社,祭祠的是两个吴王:春秋期间的吴王夫差,十几年前兵变被杀的吴王刘濞。祭祠夫差是光亮正大的,刘濞因为有造反之名,不能太张扬了,以是只在夫差的泥像背后塑了一个小一点的像,看起来像是夫差的侍卫,但来祭祠的百姓都清楚,这就是刘濞。
“阿啸,你比来有点怪怪的,本身做过的事都记不得了?”荼牛儿一边谨慎翼翼的抚着脸,一边说道:“前次我就感觉不对劲,你的胳膊比人长一截都忘了,还要我提示,这但是怪事。”
进了吴王祠,荼牛儿在夫差泥像前磕了个头,祷告了两句,挟起祭坛的羊头就走。游侠儿投止祭社,借祭品充饥是通行常例。梁啸和荼牛儿早就做得精熟,一点心机停滞也没有。
“徒弟,你如何能这么说我呢?”荼牛儿不平气,梗着脖子辩驳道:“受人拯救之恩,岂能一声不吭的就走?我要向雷被道个谢,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