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转过身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珠,她这才看清抓她的是甚么人。
小妹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女子,也没有和她差未几年纪的小女娃,更没有路友说的老板和帐房,但是六个伴计一个很多。
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轻脆甜美,是个女人。
铺子一角,有个二尺见方的小柜台,柜台前面放着一把椅子,椅背上搭着一条围裙,虽是干活时系的围裙,但是绣工精美,一看就是女子之物,想来这张椅子就是梅女人常坐的。
路友弥补道:“梅丫头穿了件豆绿的衫子,铺子老板姓劳,四十出头,身材肥大,帐房姓蔡,是个干瘪老头,另有一个能管事的女子,二十多岁,都叫她梅女人,别的另有六个伴计,都是穿青布衫子的。”
那人骂道:“哪来的小兔崽子,鬼鬼祟祟来偷东西吗?“
“梅知己在内里?”芳菲立即来了精力,但是立即想起了甚么,像个泄气的皮鞠子,“梅知己熟谙我,我不能出来,这事只能靠小妹了,但是小妹年纪小,让她出来太伤害了。”
小妹的手里还举着糖人儿,她抹把眼泪,正要往外走,俄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这是谁家的小女娃啊,如何哭起来了?”
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不是偷东西的,我来找我爹,我爹方才来这里了。”
在她身边,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娃,那小女娃穿戴豆绿衫子,容颜稚嫩,只是那双眼睛,却有着这个春秋不该有的锋利,正高低打量着面前这个拿着糖人儿看上去和她差未几年纪的小女娃。
有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衣领,把她提了起来。
小妹混迹街头,不是第一次被人当作小偷了。
帘子内里竟然是个院子,院子里一张庞大的长条桌子,桌子上一拉溜摆着十几个大笸箩,笸箩里是各种干货。
方才蒲月天,路友的衣裳就被汗渗入了,紧紧贴在身上,让他很难受。
“嗯,芳菲姐,我能行的,让我出来吧。”小妹跃跃欲试,他们三人是来报恩的,她年纪最小,不能替沈女人挡刀子,做点小事还是能够的。
这两天,他和许安在南味坊轮番盯梢。盯梢这类事,一贯不是路和睦于的,他没有耐烦,又粗心粗心,就像现在,他又热又困,恨不能闯进那家劳记干货铺,把铺子里的一干人等揍上一通,逼他们说出梅丫头的行迹。
趁着伴计们没有留意,小妹猫着腰,跑到那道帘子前面,悄悄掀起帘子一角向内里张望。
西安四时光鲜,但是春秋相对长久,常常是感受方才脱下棉衣没过量久,气候就垂垂热起来了。
铺子东头有扇门,门外挂着财路广进的帘子。
这两个小丫头每人手里拿着一支糖人儿,一边走路一边伸着小舌头舔着糖人儿,就像两只小叭狗。
梅胜雪还是阿谁没有留头的小女娃模样,和几年前一模一样,没有长高,也没有变胖,她娇小小巧,走在人群里很不起眼,如果她没有走进劳记,路友说不定就会让她在眼皮底下溜走。
路友的眼睛亮了。
固然他和梅胜雪只在破庙里见过一次,但是见过就是见过,浅显人或许早就忘了,如梅胜雪这般妖孽的会健忘吗?
小妹看向伴计们,他们正和那几位管事模样的人还价还价,忙得不亦乐乎。
本来是把她当作小偷了。
小妹转过甚去,就看到一个女子正走过来,那女子花信年纪,穿戴枣子红的比甲,白绫子的衫子,梳着单螺髻,插着一朵酒盅大小的绉纱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