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对方是满洲鞑子,是仇敌,但这个淮军将士还是给了仇敌最后的尊敬。
一帮人唱上兴头,把个担架担得跟花轿似的高低颠来颠去,愣是把陆四给摇醒了。
小将延宗见状吓了一跳,失声道:“我娘舅如何了?”
一刀斩落石廷柱首级的陆四,昂首看天,乌云已散,红日当头,嗅鼻深吸,刺鼻血腥,放眼看去,人尸各处。
“我的小呀弓足呀爱妹娇!”
无主的战马、丢弃的兵器、斩断的旗号、变得殷红的野地.....
睡梦中的陆四可不晓得自个正被几个彪形大汉抬着,就觉身子一上一下,屁股带劲,手带劲,浑身高低都带劲,连络好梦那叫一个津润,浑身高低也叫一个湿。
笑得很高兴。
一个饱嗝。
赵忠义一头雾水。
十几骑奔至他们面前,顿时的骑士傲岸且高傲的扫视这帮不争气的同胞。
这一幕让他们为之震骇。
天真不知民气险恶的李延宗傻乎乎的真去了,可他娘舅睡得太死,外甥在边上叫了七八声娘舅,推了好几次都没能弄醒。
特别是那些“一枪未放”就弃械投降的北直明军。
在将巴哈纳的首级从沟中捡出扔进竹筐后,这个淮军将士持续去与火伴逮马。
1644,汉人能够说不。
这一战,是逐鹿之战,是夺鼎之战,更是一个民族向另一个民族吹响战役号角的宣言。
一个头戴尖盔的满洲军官不幸巴巴的看着他,用生硬的汉话求道:“能给我喝点水吗?”
众将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是无语。
见大师这么严峻,齐宝忙道:“别慌,都督没出事,他只是...只是睡着了。”
“玉儿是谁?”
担架下,两颗用辫子系着的人头在歌声中也一上一下的闲逛着。
“我的小呀弓足呀爱哥哥!”
柏永馥让齐宝、李延宗他们先将都督抬归去,这里有他和赵忠义他们清算。
临阵三碗酒,光着膀子拎大刀的陆文宗博得了这场1644年的平型关大捷!
说完,打马便走,没有一句废话。
“抬归去吧,还能如何办。”
“吃罢了饭来堂上坐,大漠里的妹子爱哥壮!”甘肃人刘晓亮嚎着嗓子唱着故乡的民谣。
这一战,亦将必定他陆文宗如一颗冉冉红星在东方升起。
“我哪晓得。”
这时,却见熟睡的都督翻了个身子,搂着那无头尸的右腿,满脸笑容:“玉儿,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小...呃...”
同时,他们也在等候他们的运气。
齐宝头大了:“这可如何办?”
几个光着身子的淮军将士将一匹吃惊的战马赶到了沟中间,此中一人正要上前拉拽马缰时,却被沟中的一幕吓了一跳。
柏永馥想了想,叫人去弄了个担架来,世人合力将都督抬上担架。又叫几个百人队的大汉过来担着。
都督的亲兵队长齐宝却暴露游移的声色,小声道:“都督他...”
几千明军降人和北直隶的民夫们还是坐在地上,望着那些正在给未死清军补刀及切割首级、捡拾兵器、收拢战马的淮军,这些人的目中无一不是畏敬。
诸将都深觉得然,以为是上策。
其他诸将也都是一凛,均觉得出事了。
詹世勋比较聪明,把都督的外甥推了上去,如许就算都督被强行唤醒,要骂也是他外甥,可不关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