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军将士心态各别,有冲动镇静者,有沉默寡言者。
城外有知动静的百姓也都往城中涌来,在确认贼人未至,郑功臣开北门三个时候,放入避祸百姓万余。
待那郑功臣面无人色归去后,陆四不由又是嘲笑一声,与身边诸将道:“明之天下,为白面墨客坏尽,此曹宜束之高阁......不过此人还算有胆识,他若能说动城中开门,倒能用上一用。”
“陆爷,城里怕是一定肯开城,这城也不太好下。”
郑功臣从速说道:“若头领觉少,容我归去商讨,可复加一些。”
贼人兵临城下,又扬言不开城便杀官吏士绅,这叫扬州城中的士绅富户们均是不安,知府谭文道毫无体例,面对世人扣问唯唯喏喏半天,却甚么也主张也没有。
士绅富户都是绝望,但到底是开城还是不开城,这帮人也各有主张,相互争辩不休。
节骨眼上,还是那进士郑功臣出面表示由他出城与贼人商谈,看是否能够“赎金”调换扬州城的安然。
二十七日,方有败兵数十至城下,至此兵败动静不胫而走,扬州知府谭文道惊骇之下几乎当场晕厥,而后急命全城戒严,派人立时渡江往南都急报求援。
执缰者非孙武进,而是曹元马队一辽东男人,名齐宝。
北门外又有一梅花岭,虽距北门甚远没法操纵,但可供安营。
知府谭文道束手无策,竟任由这乱象持续,关头时候,曾为吏部清吏司的进士郑功臣铤身而出调集多少大户,每家出人丁数十为守城力士。在其亲身带领下强行遣散出入城中人潮,紧闭南门,才让这乱哄哄气象消逝。
淮军一起至扬州城下,并未烧杀劫掠那城外大小园林,而是一意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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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人痛心的是,李、胡二人竟是都未派人往扬州告诉兵败动静,乃至明军大败扬州城却蒙在鼓里,浑不晓得。
至此,自崇祯十四年便在一起“狼狈为奸”的二将,就此一东一西分道扬镳。
目睹人多不得过江,人群又敏捷转头重返城中。
于城下张望一会后,陆四抬手召来一旗牌兵,叮咛道:“去,奉告扬州城里统统人,不开城,官吏士绅皆要挨刀!开城,都可活!”
“得令!”
史家荡之战缉获官兵药子甚多,充足那三门取自淮安西城的大炮轰上一阵。
二十八日巳时(上午十点摆布),一面“淮”字大旗至官道而至城下。
扬州富庶天下,盐商浩繁,但这帮盐商家业又多不在城中,而在城外。
四川达州副将胡尚友更是狼狈,其逃窜仓促,待到勒马喘气时方觉摆布只二三十人,故意逗留集合一些溃兵,又恐贼人追来,不得过去仪征溃去。
二十万两白银,是城中士绅富户们为调换淮军不攻城开出的价码。
当下便令孙武进带旗牌队伏于西门以外,其他兵马仍在北门。
史德威就是沉默者。
面前扬州高城让陆四想到月前大伯于他说的那番话,不由感慨世事万千,谁能想到一个月前如何也不肯意来扬州的乡间穷小子,现在却率众数千要来篡夺这淮左重镇呢。
孙武进撇嘴,扬州城内虽无兵可守,但城高墙厚,又有新旧两城,周遭极大。
扬州人众,众在城郊十里。
稍平心境,沉着说道:“若头领与众位豪杰不取扬州,城中可厚酬头领二十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