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阁老叮咛,您来之前早就备下了,现在估摸已送到府上了。”
生而有鸟,必做男人。做男人没有愿当老二而不想当老迈的。这封折子如果换个机会,王锡爵会很享用这个被人捧的感受。折子上固然有些夸大,但也没有说错,王锡爵自认他当首辅是充足资格、才气也是有的。当然前题是申时行不在的环境下,这一点打死他也不会承认。
万历十五年春季深夜,申府书房内灯明烛亮。管家申忠垂手侍立门旁,等着老爷办完公事。可昂首看看这个时候,老爷只怕又在熬夜了。申忠的脸上暴露无法之色。
“无妨,王府离此也不算远。速速去罢。”看到老爷铁了心,看来要说的事情必定严峻,申忠不敢怠慢,承诺一声就跑了出去。
言官手里没有实权,他们能做的就是不断的上书告状,一向告到你们烦了服了气为止。嘉靖朝运气好,出过海瑞、邹应龙那些个响铛铛铁面御史,而万历这一朝的言官多是些泄私愤的货品。
接到贴子的王锡爵很快就坐着肩舆来了。对于申时行这小我,王锡爵一向很有怨念。起首他俩是老乡,再者他与申时行一样,都在嘉靖四十一年中的进士。然后在会试的时候,他俩一同考的,他是第一,申时行第二。终究殿试的时候,他变成了第二,申时行是第一。
本来这封折子是江东之三人奏请当今圣上,保举他们的教员也就是王锡爵为新一任内阁首辅。至于申时行,该回家干吗就回家干吗去。折中对王锡爵政绩各式奉迎不说,还投万历所好,一一列举了王锡爵当初各种对张居正的抵挡事例。总之一句话,与申时行比,王锡爵当首辅,实至名归。
言官们还是相称给力的,因为有和万历一样被压迫的哀思经历,也为了酬谢皇上的知遇之恩,束缚的言官们把吃奶的劲都鼓了出来,使尽满身解数,唾沫星子有如暴风暴雨,在朝堂之上掀起了倒张的阵阵惊天骇浪。如愿以偿的将张居正搞死搞臭搞下台,万历天子对劲极了。
申时行不是张居正,只要不是过分份,申时行就睁个眼闭个眼,装个胡涂就算过了。但是这三位在咬倒张居正后,估摸着是咬疯了,竟然将目标定到申时行身上了!
申时行的暖昧态度引发了王锡爵的猎奇心,莫非这折子里参了某个大人物不成?但是等他翻开看了以后,脸上神采如同开了染坊铺,五色纷呈,极其出色。
申时行终究定了主张,伸手重重拍了一下奏折。响声轰动了书房外服侍着的申忠,赶紧跑出去,谨慎道:“老爷,您这是……”
现在申时行正盯着案上的一封奏折沉默不语。折子是三人联名的。领头的光禄寺少卿江东之。简而言之是个养马的,相称于当初孙猴子做的弼马温,还是个副职。太仆寺少卿李植,这是肥差,专管请用饭的。尚宝司少卿羊可立,是专管公文的,拿明天的话说管挡案的。
张居恰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在他的带领的十几年里,内阁与皇权之间比斗完整没有任何分量。内阁如日中天,皇权暗淡无光。说句不怕杀头的话,张居正主持内阁的十年,老张就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