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三年闰六月,李春芳任内阁首辅。杨博、申时行和于可远共同保举海瑞升任为正四品的右佥都御史,同时巡抚应天十府。
他决计以廓清天下为己任,在江南大干一场。
“他齐康走到这一步千万让人难以想到。”
叔叔和侄子争,判侄子输。
看申时行和于可远的语气有些不对,杨博不由错愕了,“两位如何看?”
但题目也愈来愈多。
杨一清又如何,被冤致仕,怨气冲天而死。
这个动静一经传开,应天十府的统统赃官贪吏纷繁吓得主动离职,一些高门大族乃至将红门染成玄色,乃至连姑苏府等地的监督皇家织造的寺人们,也将违规所坐的八抬大轿给改成了四抬。
高拱去官归乡,于可远等人暗里相聚时,便去的杨博府上。
杨博拧着眉道:“此事对我们固然无益,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海瑞此人,我还真不敢苟同。为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何况他阿谁甚么‘讼之可疑’……的确是混闹!”
但出乎于可远料想的是,徐阶竟然反对了。
特别想到他曾经的仇人,他的前任杨廷和,解除万难将先帝扶上皇位,终究换来的成果竟然是罢归贬黜为民。
而嘉靖帝身边最大的两位寺人,陈洪和黄锦各有成果。
对付严嵩十几年,他已经耗尽了心智。现在和高拱、郭朴内斗,手腕竟比严嵩时还要卑劣。
但朝臣们的气愤难以停歇,而这时于可远和申时行联名上奏,又以兵部尚书杨博领衔,议将张奇撤职罢官。
看完齐康奏疏中列举的罪行,杨博连说两个“好”字。说话时,他的嘴都在颤着,连头和须也在抖着。
“一定是功德。”申时行极保存地说道。
高拱:“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徐阁老也算忠公体国之人,他怎能如此玷辱?”
这守皇陵固然是苦差,但也算是安然,就算陈洪想要今后下黑手,也不敢对守皇陵的人脱手。
“难办。”高拱缓过气来了,那只枯瘦的手在面前的奏疏重重拍了一掌,“本是一桩功德,这个齐康却自作聪明出来搞事,一桩功德恐怕要办成好事。”
朝政乱象更甚,徐阶更决计激流勇退。
钟元固然和海瑞同为正四品,但海瑞是巡抚,还是朝廷钦定的御史,见官大一级,他怎敢硬顶?对这些抱怨的乡绅,他只能不激不随好言相劝。
……
杨博、申时行和于可远的奏章可谓举足轻重,张奇看来难逃厄运。
而这时,高拱也上了请罪奏疏,要求罢免。
申时行:“为今之计,唯有以退为进。我们能够扶起他,现在也能踩死他!可远,策划御史上奏疏,立即弹劾!”
“应当都收到动静了吧?”杨博问。
杨博不敢接言,申时行也没有接言,三人都齐齐望向高拱。
他入阁这十余年,也曾经心庇护朴重的大臣。不然那里会有海瑞,又那里会有像于可远、谭纶之流呢?
……
徐阶只感觉汗毛直立,当年杨廷和将本身作为种子,他现在也留下了张居正这颗种子,即便退了,也有张居正护着本身,护着他身后的这群人。
“家仆骄横,后代放纵,横行乡里的事临时非论,最可爱的是那东分东亭的管家徐成竟然连致仕的御史徐宗鲁也敢漫骂!”
而这日,齐康那份奏疏誊抄后送到了高拱手里,又由高拱誊抄后,别离送往杨博、申时行和于可远手上。
而说到徐阶这棵大树的轰然倾圮,天然离不开陈洪的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