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鼎望着面前这个阴沉肥胖的中年人,道:“有话就说。”
“喂,操,甚么东西,那么骚!”元鼎鄙人面喊道,“兀那丑狗,休让俺逮到;抓住你们,定要剥皮去骨,熬一锅汤来吃!”
钱先生道:“大唐于我,已如烟云;我等旧人,归去又有何益?倒是你,经此一役,重新起复指日可待。”
“啪!”一只茶盏回声而裂。
诸人循名誉去,只见刘仁轨和银盆掌柜连袂而来,皆是一脸怒容。银盆掌柜双手叉腰,又是一句:“打碎了东西你们赔啊!”
元鼎道:“关你鸟事!”
钱先生道:“你随我来便知。”
“胡涂!”刘仁轨斥道,“城里城外都有重兵,你一小我能闹出甚么花腔来?你觉得我没去讨情吗?我都压服大帅悄悄把人放了,谁知国公一见她便神魂倒置,直接跟大帅说要娶文君,还说返国会奏请圣上,给文君一个诰命之身,我还能说甚么!柴国公是圣上表兄,常日里无甚劣迹,品德才学都是上上之选……”
元鼎道:“请走?请走做甚?洞房花烛吗?”
黑齿常之没有再出言相劝,而是扎上马步、稳稳站在两人中间,胳膊一抬一挡,生生扛下了元鼎的一记重拳。
钱先生从圈套口探出脑袋,道:“像你这等凶徒,放出去就是个祸害!放心,我不会饿死你的,招财进宝,这厮就交给你们把守了!”
刘仁轨道:“你筹算持续留在泗沘?”
“停!”元鼎判定打断了他,道,“大人是想,成全他们?”
祢军也去拉元鼎的胳膊,被元鼎反手一肘顶在前胸,两眼一黑,向后倒去。
元鼎抬开端,双拳紧握,咬牙道:“谁敢动俺的女人,俺就要他当不了男人!”
刘仁轨把元鼎叫到一旁,道:“你这是做甚么,在文君楼混闹!”
刘仁轨用银盆掌柜筹办的冰脸巾捂着额头,道:“老钱,那浑恶凶人呢?”
“等。”钱先生只一个字。
打到酣时,忽听柜台处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喝道:“停止!”
这时,钱先生快步走来,看了看刘仁轨的额头,见无大碍,便对元鼎道:“要救蜜斯,也不是没有体例。”
元鼎抬开端,双眼通红,道:“甚么体例,快快说来!”
刘仁轨道:“国公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吗?再说文君女人也不是被掳走,而是被国公请走。”
少顷,元鼎随钱先生来到账房。
说话间,三人你攻我守、你来我往的过了七八招。元鼎拳势凌厉、虎虎生风,沙吒相如法度轻巧、闪转腾挪,黑齿常之格挡周到、到处救火。三人边打边走,从包间打到大堂,所过之处桌椅乱闯、碗碟横飞,元鼎还一脚踢飞了花架子上一只淡青色的大瓷瓶。
元鼎这才罢手,一看竟是刘仁轨,心念一动,喊道:“大人,你也在!”
招财进宝见势不妙,哼哼两声,掉头就跑。
沙吒相如见元鼎来真的,也不再客气,把二十年来学到的本领全都使了出来。沙吒家的工夫以轻灵迅捷见长,一套拳法到了沙吒相如手中更是萧洒灵动,打得甚是标致。反观元鼎,他这一支历代参军,招数都是在疆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花里胡哨的部分都被砍掉了,能一招处理毫不消两招,每一拳每一脚都是实实在在、直取关键;加上元鼎又当过两年马快,精通擒拿之术,又比军中路数多了几分奸刁锋利。两人都是使出浑身解数,沙吒相如挨了元鼎几拳,元鼎也挨了沙吒相如几掌,团体来看是元鼎追杀沙吒相如,场面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