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急了些。”文宣帝无法:“现在你根底不稳,哪能如此冒然行事?”
群臣都感觉此举过于咄咄逼人,满朝文武当中,真正称得上清正廉洁的又有几个?再把剩下的十之八|九缴返来,家本留不下半点不说,还要变成大家唾骂的奸臣。
那小小的御史辩才还不错,他条条桩桩罪过列举出来,字字铿锵如金石相撞,说到鼓起之时乃至声音沙哑,直听得人两股战战。乃至连几天前刚自请致仕的都御史冯大人也被牵涉了出去,明显已赋闲在家,又在半个时候内被人带上了太和殿。
方筠瑶却徐行上前,把茶盘中亲手沏的茶给那官员添上,手一抖,茶水便洒到了人家衣裳上。
这几年太子的心愈发大了,把科举一途卡得死死的,重用豪门士子,把他们领入朝堂,连老相国部下弟子都涓滴不给面子。
方老爷子恰是焦头烂额,昨夜在书房里头放了一封信,写的是些无用的内容,仔细心细用蜡封了口,他还多留了个心眼,在那封信底下压了一根极不显眼的头发丝。
方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
那人闻声这边几个女人说话的声音,略略扫了一眼便转开视野,转眼间眸中津润,撩民气弦,面貌更是极佳。看着方老爷子如有若无的恭敬之意,方筠瑶心知这定是位高官。
连一贯泰然处之的老相国眉头都皱得紧紧的,给身后同僚打了几个手势,当下有人出列,“启奏陛下,二位大人多年兢兢业业,没有功绩也有苦劳。”
百官也纷繁出言斥责,大略是说他信口胡言。这从五品的小御史是本年新入都察院的新臣,吏部尚书倒是正一品的肱骨,越级上告本就是逾矩。
“下官要参吏部尚书柳大人,卖官鬻爵,扰乱朝纲,营私舞弊,布植私党!”
方筠瑶正在二房的几个女人在园子里漫步,瞧见这男人模样极好。虽已是而立之年,却身姿矗立长身玉立。
一时喜上眉梢,忙回了内室换了一身标致衣裳,便去了方老爷子的书房。明知两人在书房议事,却一叠声喊着“祖父,筠瑶来看您了。”门都没敲,这便排闼而入。
今晨去书房再看,信还在那位置,蜡封口也好好的,底下那头发丝却不见踪迹了,较着是被人动过了。
方筠瑶神采一白,眸中碎光粼粼,眨眼的工夫便含了泪。方老爷子气得神采乌青
方筠瑶寻了离他比来的一处盈盈坐下,两人隔着三尺宽,见他和方老爷子此时都无人说话,便浅含笑道:“方才我在门外听了两句,对大人所言也有些本身的观点,大人可要听听?”
文宣帝却摇点头:“不成逼得过紧,你门下那些个豪门出身的毕竟见地有限,在你面前夸夸其谈不过是纸上谈兵,‘为六合立心为生民立命’喊得清脆,可若真爬上了高位,一定能有所作为。”
都察院卖力监察百官,下官立察之前要事前与上官通个话,大功都由上官揽了,吃力不奉迎的活计才会从手指缝中漏给他们。比如说相爷庶子强抢民女,那民女的家人甘愿受笞刑也要告御状,底下官员想瞒也不敢瞒如许的事。
以相国为首的几位一品要员并上几个三品小官竟称病不朝,闭门谢客。这一病就病了好几天,又过了一个休沐,还是没好。
太子也不去请,每日气定神闲,仿佛统统都在把握当中。群臣都感觉太子这回下不来台,此时只是梗着脖子硬撑着,最后还是得亲身上门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