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看着行者：“那你为何离家？”
……
老道人点头：“那是我家。”
“绝顶？”老道人不解。
行者道：“不是，也是。”
好久之前，从西方走来了一个行者。
他走了好久，从西到东，一个绝顶到另一个绝顶。
有一天，他到了一处荒山密林。
老道人问：“你想寻觅甚么？”
这一睡，便再没有醒来，直至睡成了一块石头。
他俄然，很想入眠。
老道人却摆手道：“先莫否定。我且问你，何为家？”
而是，心的绝顶，追逐的绝顶，迷惑的绝顶，以及道的绝顶。
老道人说道：“走遍江山万里，不过虚妄；看惯人间万象，不过平常。”
老道人断喝道：“当然不是。”
行者道：“我笑了？”
老道人仰天大笑，身化飞虹，破空而去。
老道人点头：“你笑了。”
老道人缓缓站起来，下了高崖，骑一青牛，缓缓走了。
他从年青，到衰老，再到行姑息木。
他披发跌足、面庞枯稿，仿佛随时有能够会栽倒在地上，永久不再醒来。
山中却有很多兽禽受了他遗泽，启了灵窍，能口吐人言。
行者也没人诘问。
话毕，那老道人忽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绣核果子似的金色小团，探手一戳便把它戳进了巨石中的仙胞内。
行者不答。
行者反问：“莫非不是？”
行者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是心？”
老道人笑了，“你觉得无涯便是无绝顶？”
光阴，被他踩在脚下，走了一年，十年，百年……
只见这巨石周身通透如玉，约有三丈六尺五寸高，二丈四尺围圆，上有九窍八孔，四周遍生灵芝珍草，倒也有番气象。
行者不懂。
老道人拈须不语。
老道人又问：“甚么是心之住，魂之所？”
老道人见有些猴子总在那块巨石边上玩耍，一时猎奇，对着这块巨石掐算起来。
“人间无所不定，唯故意猿难伏。”老道人嘿然一笑，抹平了戳出的指洞，笑道：“老道便给你一颗不朽不坏之心，且你看今后能做出甚么事来。三界孤单好久，也该有些波澜了。”
或许他毕竟会走到宿射中必定的地点，然后大惑得解，今后分斩道虚，一念永久；
老道人笑了，用手指着行者的胸口，说道：“绝顶不在外，而在内。”
只记得行走，也只会行走，他模糊晓得，本身是个行者。
行者惊诧：“岸？你是说此岸？”
行者道：“我心不决。”
……
“你笑甚么。”不晓得甚么时候，他的身边坐着一名白发童颜的道人。
老道人：“不管此岸，还是此岸。有岸，那就有绝顶。”
行者道：“我要寻觅的东西，还没有找到。”
他却有一双通俗的眼睛，仿若亘古以来便辉亮着的星斗。
老道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