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则煜细细思考,沉默不语。
“哦,如何个刁难法?”
煜王身边的贴身小厮——书迁,瞧了瞧四周,小声道:“依着王爷的风俗,在他身边当差的第一日,总要被难上一难,便令林子朝一日内整完一年的堆积卷宗,没成想那林子朝不但定时完成,并且也未曾出错。王爷便又命他两日内,查对府中近五年的账目来往。三大箱子的账簿啊,赵管家光派人搬,都搬了两个时候。”
倒是林子朝身形一顿,暗觉不当:“先生,王爷书房,子朝恐不便前行。”
一听此话,诸葛先生二话不说,丢下世人,直奔而去,那几尾鱼但是诸葛先生的掌中宝,心头肉,千万不得出事啊。
站在煜王身后的林子朝,非常聪明地保持温馨。
“哈哈,公然如此。我就说嘛,你个瘦竹竿能比我的耐烦好?装模作样。”盛延拍着林子朝的肩膀,猖獗嘲笑。
诸葛先生一笑,摆摆手:“今后你怕是要常常出入,不碍事。”
一阵诡异而让民气慌的沉寂,满盈在天井当中,只要远处树上的杜鹃,没有眼色,不知倦怠地啼叫。
三日过后,诸葛先生路过花圃,只见盛延和书迁,正蹲在墙角,二人兴趣颇高地斗着蛐蛐。
“要我说,我们王爷是气着了。本是个上马威,没成想,反倒没了台阶下,可不得刁难吗?”盛延吃着苹果,美意的为世人指导迷津。
推测王爷不肯,诸葛先生只得阐发道:“他的身份,王爷不必顾虑。如果恪王的人,恰好顺藤摸瓜,若真是林余安之子,不管二人父子情分,是否一刀两断,他也可成为我们步在云国的一枚暗子。”
越则煜挑眉,“若二者皆不是,反倒是他要取我燕国呢?”
“那王爷不过是多了一小厮,无关紧急。”既是王府小厮,是死是活,易如反掌。
自知理亏,盛延缩成一团,不敢吱声。
“为何如此安排?”
候了半晌,仍然不见煜王出声,林子朝看到诸葛先生的点头,只得领命而去。
见房中仅剩二人,想到甚么,便命林子朝翻找出一本古书来,回身道:“王爷,老朽克日腿脚不便,拿不得重物,不如让子朝将此书送至书房。”
虽比打算早了一些,但离目标也更近一步。煜王小厮,有了这个身份,他便能更多的收支燕都内城,见到更多的燕国朝臣,或答应以从中找出,与父亲暗中来往的人是谁?另有,他查遍藏书阁记录,大燕权贵或积年儒生中,并无“晁”姓,那么那人究竟是谁,他说的底牌又是甚么?
一边,退出版房的林子朝,仰天而望,风涌云翻,将将遮住了夺目的太阳,天上的亮光暗了几分。
“不要”
越则煜听此眉毛一挑,想起方才诸葛先生迅捷的法度,也未几言。
“先生,快停下!”
不过一个十来页的残本,也称得上重物。越则煜固然晓得先生此举必有深意,但这个借口,确是低劣。
盛延仓猝将嘴里的苹果囫囵咽下,书迁冒死的将头缩了又缩。
盛延一听,转过弯来,往怀中塞了些苹果,向煜王行了一礼,快步跑出房间。
诸葛先内行一抖,呵呵直笑:“老朽正巧想起,另有些事未曾措置,请王爷容老朽先行辞职。”诸葛先生倚老卖老,找了个由头,分开这是非地。
煜王书房,一贯是王府重地,闲人皆是靠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