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从怀里取出一个水囊来,递给武岳阳,“省着喝,就这么多了。”
“嗯,那我步行追他。”姚青放下缰绳,跳上马来。
话音未落,武岳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家来。姚青暗道:“入彀!”抬腿就朝武岳阳胸口踢去。
“神叨叨的,有弊端。”姚青摔上牢门,气呼呼地走了。
“哎,谨慎!这招轻易把卵蛋抻着。”
武岳阳饿得紧,大口吞咽,果然噎得直翻白眼。他扑到牢门上叫道:“噎死人了,快挑桶水来吧。”
“慢些吃,谨慎噎着。”何四叔细心劝道。
“那又如何样?”先前的黄脸男人正色问。
“是啊,很臭!你们那支步队是由谁带的队?如何能真敢下死手啊!他们打死山匪,你们不就遭殃了么?这是把你们往火坑里推啊!朝天放两个空枪山匪也就不敢追了,又没啥深仇大恨的。你们也是,干吗不带枪,这不是明摆着做肉鸡送给狼来吃嘛?”武岳阳指手画脚数落道。
姚青急道:“你们快来看,他是不是中毒了……”
“青儿,出来。”姚大脑袋叫道。
“顺子可骑着马呢,步行你追得上他么?”姚大脑袋道。
“他落不下我。”姚青迈开腿就追。
“你们晓得我说的对。”武岳阳打个哈欠,称身躺下,之前他将那十二式怪招练了几十遍,周身灼胀感已经退去,不怕半夜再疼醒过来。他望着水牢外乌黑的夜,悠悠道:“我们可不能糊里胡涂地在这山上送了命啊,你们是逃窜还是交赎金,从速想想体例吧。要不天亮我就跟山匪招了,我和你们可不是一伙的,我冤呐。”
姚青进水牢来,拾起地上的马鞭。她举起马鞭就要给武岳阳点色彩瞧瞧,可她这时借着火光才看到武岳阳满脸赤红,大汗淋漓。他衣衫尽湿,沾满了灰土,这毫不是装出来的。
何四一伙人全都茫然地站在水池外,他们本来好好地聚在一起低声谈事,武岳阳躺在门口睡熟,哪知这小子前一刻还呼呼地打着呼噜,后一刻俄然猛地惊醒过来,如服了穿肠毒药般又踢又蹬。何四觉得武岳阳中了梦魇,筹算将他按住唤醒,可没想到他力量大得出奇,三四个男人竟按他不住,倒几乎被他乱抓乱踢伤到。世人无法,不敢再上前来,只好任由武岳阳本身发作。
武岳阳感激地接过饼子大口啃食,他从未感觉苞谷饼子竟然这么好吃,也从未感觉何四叔竟这么敬爱可敬。
何四等人没有作声。
何四与黄脸男人又对视一眼,黄脸男人朝武岳阳撇撇嘴,何四摇了点头。
“别装了,快来吃吧,一会儿没有了。”有人美意喊道。
何四接过水囊塞进怀里,他身后一个黄脸男人凑过身来,问武岳阳道:“娃子,你刚比划的是啥子呦?是少林拳么?”
没出处的挨顿骂,武岳阳的确气炸了肺,他拍着牢门道:“挑些水来,又不会累死你,你凶个甚么!”
姚青挤到前面来,她见武岳阳在地上夸大的翻滚惨叫,怒道:“你这小滑头,又使诈么?把牢门翻开,我看他能耍甚么幺蛾子?”
“哎,你个小王八羔子,反了你了!”骚猴儿捡起竹筐骂道。
姚青喜动不喜静,她本不肯接这类简朴至极、无聊透顶的差事,可她俄然想起武岳阳那可爱的脸孔来,就改口道:“好,我管保将他们清算得服服帖帖。”她古怪地笑着,接过水牢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