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四爹从速扶起武岳阳,“你若找武团长返来,为我儿和那些冤死的民兵报得了仇,我给你下跪叩首也无妨。快走吧,孩子……”
武岳阳没想到骚猴儿和姚青打的是麻耗子的主张,一时候不知如何辩驳。姚青上前安慰,“别争了,救人要紧,你俩这么争个没完,等着他咽气么?”
武岳阳出了树洞,径直向河岸走去。姚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只等你三个时候!”武岳阳充耳不闻,迈开了大步,沿着河岸向下流走出不远,上悬桥,回到河南岸,先去邛崃城外找到了马,驱马拐上巷子,绕道驶向索家岭。
“何老爷,你信我了?那布告上写着……”
武岳阳撕破衣袖,绕麻耗子胸口包扎了两圈。
院子里一阵脚步声走近,一个穿戴粗布大褂的老者来到配房门前,挑着灯笼叫道:“谁在配房?”
武岳阳将麻耗子胸前衣服解开,只见麻耗子两肋鲜明两个手掌印清楚可见。武岳阳在他两肋按了按,找到骨折的位置。肋骨骨折,医治起来与腿或手臂分歧,不宜用木板夹紧牢固,多是在骨折处外敷化瘀通络的药膏,以软布环胸包扎,令断骨主动愈合。武岳阳对于这点粗浅的医理还是晓得的,他从怀中取出白、蓝两个瓷瓶,从白瓷瓶里倒出一抹红色粉末,在麻耗子断骨处涂抹均匀,又从蓝瓷瓶里抿出稍许玄色药膏,覆盖在红色粉末上面。
“你们看着他,等他醒来喂他吃些东西。”武岳阳取出两个油纸包来递给姚青,内里是从观波轩中带出的肉饼和桂花糕。
没想到来人竟是何四爹,武岳阳不知他是何企图,说道:“是你!何老爷。”
姚青略一皱眉,骚猴儿从速承诺道,“行行行,我去我去!”他紧走几步,追上武岳阳,抬起拖在地上另一端的担架来。
“我不消你帮手,我们说好各走各的!”武岳阳怒道。
骚猴儿噤了噤鼻子,“涂的啥啊,胭脂么?”
武岳阳起家,对何四爹一拱手,出配房,翻墙跳出围院,消逝在并不浓烈的夜色中。
武岳阳摇点头,“不可,我得埋了我娘和阿公。”
武岳阳不想理他,又担忧他在理取闹,不耐烦道:“是药。”
武岳阳没有奉告姚青和骚猴儿,他是要在分开四川之前,再回索家岭一趟,娘和阿公必定还没有安葬。武岳阳要归去看看武家大院,也要去看看阿公的老宅子,更要去跟娘和阿公道个别。
武岳阳谨慎地掩了院门,随何四爹进到一间配房中去。
武岳阳探手入怀,攥住了盒子炮的把手,做好了硬闯的筹算,他正要出其不备地先成果掉那两个乔装成农夫在老宅门口监督的探子,俄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嘿,你奶奶个爪的,美意当作驴肝肺呵?别他奶奶的不识好歹!”骚猴儿挺起胸来,瞪一双小三角眼骂道。
姚青冲骚猴儿努努嘴,表示骚猴儿上前去帮手。骚猴儿撇嘴道:“他有力量爱逞豪杰你就随他去嘛……”
“哎,那好,我这就去。”管家老宋承诺一声,出院去了。
武岳阳懒得和他计算,幸亏离树洞不是很远,三人半晌间就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