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许安又来禀报,说官人今晚留在衙门,不返来了,明姝的心火顿时腾起来,心道:“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初时用得着我,就让我跟去,现在用不着查验骸骨了,就把我踢出步队,本身揽功,你也是深谙宦海事理的嘛!”
“没事,大夫说了,骨头没断,就是伤了筋。”明姝挥着肿得像萝卜一样的右臂,笑道。
后宅和官衙只隔了一道大门,百来步的路程,一迈进衙门的门槛有颗枣树,杜和正甩着棍子打枣,青红相间的枣子落了一地,另有一颗掉在明姝头上,杜和帮她摘去了,笑道:“恩娘,来看你夫君?”
晏子钦当然晓得,以于亦非刁滑的本性,必定不会等闲伏法,他嘲笑道:“现已有你殛毙王让的证据,于管事要不要听听?”
晏子钦回到房中,还没来得及换官服,先去看望摔坏了胳膊的明姝。
本来,因为王让遇害时是在凌晨,南边湿气重,门板上结下一层露气,人的手掌按下去会留下陈迹,每天擦拭门板也是下人们的平常事情。王让的房门是对开的,从外向里推,很局促,必须两扇都翻开才气让一个成年人通过。案发后官兵赶来时,门已经翻开,为了保持现场,再没人碰过门板,以是说,能在门板留下指模的,除了老仆,就是犯人,而门板上恰好有两对掌印,此中一对和老仆的符合,另一对却有点奇特,都是右手的陈迹。
晏子钦一声令下,王让生前的朋友郑秀才和他的老婆被带上大堂,两人都是畏畏缩缩,瞥见跪在地上的于亦非后更是抖作一团,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杜和咬牙道:“要不你先下来,太沉了!”
被指出了马脚,于亦非的额头冒出一层盗汗,却还是大笑道:“是假肢又如何?舒州城那么大,毫不会只要我一个断臂之人!”
明姝低头道:“你肯定他在这儿?”
黑衣人的面巾被扯下,暴露一张年青漂亮的脸,竟然是于府大管事,于亦非!
“部属不敢!”衙役双双赔罪,还没等起家,库房另一边就传来高睿的大嗓门。
杜和笑道:“没题目,我正想凑凑热烈!”
见她不说话,杜和又道:“难不成是来看我的?”
“甚么!”晏子钦惊坐而起,愣了半晌,痛叫道:“糟了,中了于卿的调虎离山之计!”
正凡人推这类对开的门,必定是双手一左一右,同时发力,谁会笨拙到只用右手,别离翻开两扇门呢?除非是只要右手的人。
“你骑着马去城北看看,别出甚么事。”明姝说着,给了他马厩取马的牌子。
明姝道:“以是说,郑秀才说没想到王让会死是假的咯?”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两人都摔在地上,明姝胳膊先着地,疼得直掉眼泪,杜和还好些,屁股着地,揉着屁股哀嚎:“你太重了,我撑不住了!”
晏子钦伸手制止住他的号令,道:“且听听他们说了甚么。”
杜和东拐西拐,带着她来到存证物的库房,他们没有钥匙,天然进不去,杜和搬来两块砖头,踩上去还是够不着后墙上巴掌大的气窗,只好让明姝踩着他的肩,往气窗里一看,除了桌椅板凳和摆放整齐的证物、骸骨,一个活人也没有。
“如何是你们,犯人呢?”衙役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