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佳花容失容,但见那皮肉炸裂后,形骸左臂还是如常,只是稍有红肿,这才稍稍放心。
马炽烈厉声吼怒,想要追逐,但那魂水与他身上血液溶在一块儿,染上他伤口,他只觉体内也有冥火在烧。他功力极深,当世罕见其匹,可却从未领教过这冥火焚身的短长,一时之间,他衡量轻重,深怕伤及性命,盘膝坐下,凝神应对这邪功。
形骸无法,道:“魂水滋味可不好受。”刺破指尖,各喂两人服食十滴,安佳捧首大呼,喊道:“怎地这般难过?”连沉折也有些足下不稳。
形骸微觉懊丧,想道:“他该当说:‘师弟,我一向看低了你,真是师兄有眼无珠,此后为你马首是瞻。’怎地只说这么两句?这可真没意义。我下回机警些,不消他拯救,看他又有何话说。”
马炽烈捂住脑袋,用力摇摆,强打精力,道:“小丫头,这一招叫毒狼指,已要了他的命,你哭得再狠他也听不见。你走吧,我杀够了仇敌,彻夜不再杀本身人。”安佳掩面痛哭,不肯拜别。
惊骇仿佛亿万蛆虫,从形骸心间涌出,将他浑身视作巢穴。形骸每一口呼吸都更加艰巨,似有千奇百怪、可骇绝伦的妖魔捏住了他,他的肺在灼烧,手臂如死人般抽搐,他面前见到了那幽深喧闹的大海,大海有万里之深,无边之暗,他越是设想,越是寒彻骨肉。
安佳笑道:“是啊,不然只能你一小我瞧见幽灵,我们内心也急。”
形骸道:“对了,有鬼!”稍一运功,将血化作魂水,顿时头昏脚轻,含混半晌,只见那玉雕之下,有一灵体正呼呼大睡。
沉折从形骸背上跳下,向那玉雕走去,形骸奇道:“师兄,你好了么?”
形骸惨声道:“蜜斯,马炽烈快追来了,你倒是说准了啊。”
现在马炽烈浑身尸液,这尸液出自形骸本身,他可把持自如,形骸全神灌输,右手一扬,使放浪形骸功,将那尸液变作魂水,随即,他背上又长出一截骨头,骨头化作大手,抓向沉折,而他左手举掌,一团冥火涌出。
形骸看清地点之处是一座庙殿,地是灰的,墙是白的,立柱是黑的,皆反射光辉,平整光亮,纤尘无染。面前又有一多翼天人玉雕,这玉雕极其高大,足有三丈。
安佳惨声道:“难不成我们要饿死在这儿?那还不如死在马炽烈手里呢。”
路过那多翼天人雕像时,形骸想道:“是了,这马炽烈本想在这儿治伤,但不巧这瓶中水被安佳喝完了,尚未补足。他觉得是那鲤鬼老动的手脚,这才将这地盘爷折磨得不成模样。如若不然,他两刀就能把我们全杀了。”
安佳问道:“你瞧见幽灵了么?你又没喝那魂水,怎能有通灵的本事?”
换做其他与形骸功力附近的龙火贵族,中此一指,必死无疑,但形骸练有放浪形骸功,又是冥火复苏之人,体内骨骼经脉非常周到,此时只不过稍稍一晕,已然转醒。
只听马炽烈气喘吁吁的骂道:“你们...几个小崽子....怎能开启这门?”
“呼”地一声,马炽烈遍体魂水引燃,红色火焰好似群魔乱舞,万兽夺食,马炽烈大惊失容,剧痛非常,手上一松,沉折已被形骸夺走。在这顷刻之间,形骸断臂、窜改、夺人、燃火,连续串行动敏捷至极,好像雷霆骤至,马炽烈本身有严峻隐患,竟被形骸一举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