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间,形骸听风声有异,竟是沉折传话,他道:“把船开过来。”形骸把持几下,行向那边,待到二十丈之间,沉折又跳了返来。
少年又道:“你想不想晓得本太子措置牲口的手腕?”
沉折懒很多辩,道:“彻夜你值守,凌晨我替你。”
少年甚是对劲,道:“不错,不错,你也不算得孤陋寡闻,现在你晓得怕了?周遭百里内,皆是我的地盘。”说罢一扬手,从海里飞来一三叉尖刀,对准形骸,顷刻直刺而出。
沉折道:“他们有火铳,但到了近处,还不如弩箭弹弓。”
兵太子叹道:“这可摔死了他,当真可惜!本想将他凌迟正法的。”但稍一想:“传闻龙火贵族命挺硬,他准是只摔碎了骨头,妙极妙极,我仍要琐细切他的肉。”遂身子流淌,顺杆而下,不久到了形骸身边。
那少年一对虎目,凛然生威,但长发披垂脸庞,肌肤柔滑,桃腮粉面,头戴蓝冠,身穿蓝袍,脚踏蓝靴,固然是从水中跳上来的,却又滴水不沾。他瞥见形骸,哼哼一笑,道:“怎地是个小娃娃?”
形骸稍感放心:“这满船海盗皆不是沉折一人敌手,嗯,他龙火功练得精熟,对上两百人也不在话下。”
就在此时,船边有破水之声,一人跳上了船,形骸心道:“是潜水的海盗!”一回身,见是一形貌不俗的少年,与形骸年纪相仿。
沉折道:“睡不着也得睡!”不容分辩,走入舱内。形骸又挨了骂,叹了口气,吐吐舌头,唯有自认不利。
沉折道:“闭嘴!”语气非常不快,形骸一凛,把他高高举起,使极力量,往海中一扔。
沉折道:“东山爷爷会,我不会。不然我何必你投掷?”
沉折指着那兵太子道:“他身怀由虚化实,由实化虚的工夫,但死前真气不敷,难以发挥开来。幸亏此人道行浅,不然你即使伤了他,他仍能逃得掉。”
形骸心知此人必是海盗头领,竟然自称“本神、本太子”,来头只怕不小。他记得读过一本外洋纪行,书上说:人间灵山大川间,凡是灵气堆积之地,必有生灵管理天然。这些生灵集日月灵气,得仙神受权,很有神通,称之为“风水地盘爷”,又唤作‘地上凡神’。可这兵太子又凶又恶,不像是地盘爷,倒像是海中妖。
来到桅杆顶端,形骸一回身,握紧弯刀,斩向兵太子,兵太子口一张,一口水吐出,其能力重如铁锤,形骸惨叫一声,从桅杆上掉落下去,砰地一声,重重落地。
形骸心潮起伏,半晌不宁,恨不得海风再快一些,让这艘船破开波浪,远远分开此地。
不久,那艘船又一阵大喊小叫,兵荒马乱,大火飞舞,炮弹炸膛,停在大海中心。
形骸又怕又恼,答道:“你怎地叫我牲口?我生性高洁,不与满嘴肮脏之徒说话。”
形骸自知不当,赶紧认错,又道:“我这也不算咒人,只是出言提示,皆是警世恒言,发自肺腑。师兄大可不信,却不成讳疾忌医也。”
形骸连连点头道:“好险,好险。”又问:“他真是地盘爷吗?倒也不难对于。我看是招摇撞骗之辈了。”
孰料形骸早用护体罡气硬挨过坠落,受伤颇轻,他再用放浪形骸功,手不动,足不抬,背后骨头撑地,俄然弹起,弯刀横斩,这一击运足了劲,力量足可断树,又毫无征象,而那兵太子见形骸年青,过分粗心,一下子被形骸拦腰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