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道乃是襄拜别院中一名总师范,名叫李金光,他看似傲视生威,铁面峻厉,实则对这些道童却不敢过分获咎。只因这些少年皆是龙国中大宗族送来修道的后辈,如有闪失,他委实担不起责。所谓“师者当有威仪,门生尊师重礼”,李金光却知真相并非如此:这些孩童的父母,有很多乃是当朝权贵,再不济也有一官半职。他这小小师范,委实获咎不起。
他们都叫我形骸,那我就是形骸吧。在梦中,我的形体在海中被溶解,在梦醒的天下,我要珍惜我的形骸。
另有二十个高大威风的男人跟在背面,手持单刀,他们是别院的保护,技艺非常不差,而一起上又皆是开阔的官家门路,当能护得此行安然。再说了,人间又有哪般高人会如此丧芥蒂狂,攻击别院的小童?
李金光心想:“孟家权势熏天,这行海虽只是此中一小小孩童,但毕竟是孟家人物,随后说几句得了,莫要当真触怒了他。”因而打了个呵欠,道:“如此甚好。”
木格傲然一笑,指着另一肥胖少年,道:“先生,形骸他先前练功偷懒,在途中呼呼大睡。还请先生惩罚。”
他这歌诀不知从那边听来,发音极其古怪,但每次念起,都令贰表情安静,忘怀这十多年来阴魂不散的恶梦。形骸将这一时候视作回避,他醒着的时候,仍然害怕着梦中的怪物,仿佛它会俄然跳出来,将形骸淹没一样。
......
李金光不敢获咎这木格,板着脸道:“行海,你本年几岁?”
歌声悠远孤傲,却有清闲之意。形骸已不复存在,但这歌谣却听得清楚。
身后那些同门后辈又在大笑,木格结结巴巴、呜呜呀呀的念了几句经,又在仿照形骸现在行动。
按理而言,李金光这点微末道行早教不了他,但遵循朝廷端方,不管众少年觉醒多早,都需在书院待到十五岁,学习诸经百典,厥火线可再学龙火功更深境地。李金光传闻这龙火功易筋锻骨,少年人骨骼未长成,若在十五岁前习练第三层,轻则毕生残废,重则一命呜呼。并且少年人当与同龄人多多相处,以免将来损悲伤智,成了孤介奇特,乃至大逆不道之辈。故而这十五岁之限,实是当今圣上所定的贤明规章。
那沉折底子不看李金光一眼,李金光讨了个败兴,却也无可何如。
一旁伸来大手,扯住形骸耳朵,木格大呼道:“你哪儿不舒畅?你整天就不舒畅!我让你舒坦舒坦!”砰地一声,形骸脑门挨了一下,此人力量极大,他痛的几近晕厥。
众孩童齐声道:“是,师父。”
木格大笑道:“形骸在念甚么,我就在念甚么。”
现在息香却明显对此商定深恶痛绝。她在别院众少女中姿色最美,深受木格爱好,她也对木格非常密切,常常与木格一搭一档,说出热诚形骸的话来。
它展开金黄的眼睛,凝睇形骸。
形骸道:“先生指导的是,徒儿不敢了。”
形骸头疼欲裂,低声道:“我....我不舒畅,莫要吵了,莫要吵了。”
木格道:“你在说我是痴人?好哇,你这丫头,快让我亲亲你,不然我可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