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推开门,走了出来。
秦铮:谁不是?
都城的街道上,阴沉的夏季里,人流熙熙攘攘,热烈不凡。
苏风暖收了手,顺势坐在床头,叹了口气,“浑身都不舒坦。”
他说,“我此时孑然一身,无礼相奉,唯这张脸拿得脱手。今后容安王府一定会在我手中繁华盛极当年,但我力所能及之处,必不敢败父母傲骨。风暖唯吾之心,偶然难活。哪怕我是个火坑,我也想拉她跳出去。荣辱与共,存亡不弃。”
瑟瑟又嗔了她一眼,“女人护着的人,我敢勾吗?再说,即便我敢勾,叶世子那副情根深种的模样,我勾得来吗?”
苏夫人学着叶裳的语气,对苏风暖反复了一遍叶裳当时所说的话,因当时过分震惊,以是,即便过了数日,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老鸨点点头,当即去了。
苏风暖点点头,看着苏夫人走远,在原地站了半晌,从后门出了府门。
他说,“只要伯父和伯母同意,她那边,交给我就是。一日不承诺,两日,旬日不承诺,一年,一年不承诺,十年,我总会让她点头的。总之,这一辈子,除了我,她不能嫁给任何人。”
瑟瑟白了苏风暖一眼,“女人也是情根深种,只是本身不自知罢了,别人说一句叶世子不好,你都能横眉怒眼,叶世子伤了,你更是恨不得对人挥刀相向,护到这般境地,如何不是如海密意?你这般从小护他到大,叶世子天然体味得明白。”
苏风暖当即问,“甚么话?”
他说,“伯母,我无碍,只是得您首肯,我内心欢畅。”
苏风暖悄悄哼了一声。
他说,“苏府不欠容安王府的,伯母不必看在我父王、母妃面上。”
他说,“十二年的惭愧,已经充足了。我想父王、母妃和一众将领在天之灵,也不肯苏大将军惭愧平生,背负这个本不该由他背负的承担。更不该是苏府欠了他们。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迟早有一日,我会查明当年本相,让父王、母妃和一众将领骸骨长安。”
苏夫人发笑,伸手点她额头,“你就不打动吗?臭丫头公然是臭丫头,怪不得你三哥日日骂你没知己。”话落,警告道,“娘不管你内心是如何想的,故意却偶然嫁也好,有别的设法来由也罢,总归不能伤了那小破孩。那孩子从小就命苦,这么多年能够长大多么不易。”
容景:谁不是?
苏风暖抬头看向天空,阳光亮媚,她收回视野,狠狠地吐了口气,顿脚说,“我说您如何这么快就把女儿给卖了呢,叶裳这恶棍,拉拢民气的本领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瑟瑟对劲地说,“女人两年八个月避着叶世子不进京,不管是因为措置那些事情,还是一心想要躲远,冷着叶世子让他收起情思。但到底是回京了,若不是心之所向,女人若不想回京,管他是天子的设法还是太后的设法,全然不顾就是。您又不是没那本领,不见得真怕了皇宫里的那九五之尊和太后。”
瑟瑟当即说,“在这红粉楼里待久了,甚么样的水没趟过?甚么样的人没见过?众生百态,内里看的是皮相,这里扒了衣服看的是内质。能不成情圣吗?”
苏夫人看着她,道,“那日,他父母祭日,在灵云寺后山的佛堂里,他跪在我面前对你求婚,求我将你许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