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他一向因为南越两地的水患忙得晕头转向,百姓正处水深炽热当中,如果这时候打卖下人,的确是对他很倒霉,很轻易就被他的政敌抓住机遇弹颏。
洋洋洒洒一番话,说得林老太君和慕振荣几次点头,面露赞美。
杖责三十,不死也残废了,再卖到劣等窑子里去,那就是生不如死!
慕雪瑟一脸安静地向着林老太君磕了一个头,又说道,“何况,父亲是南越总督,南越两地克日因端五汛水患频发,百姓食不充饥,如果我们慕家这时候大肆杖责发卖下人,传到那些御史耳朵里,又是一场风波。到时候,晓得的会说祖母、父亲心疼我们姐妹,不晓得的,还觉得父亲封疆一方,有多横行霸道呢。”
跪在地上的童氏眼中闪过一丝烦恼,她本觉得慕雪瑟重伤毁容,大怒之下,必然会让林老太君和慕振荣严惩下人。如果如此,便可借此传出慕雪瑟残暴暴虐的名声,现在却落了空。
就闻声慕雪瑟向着跪在最前面的四个丫环说,“锦儿,铃儿,宝翠,宝绢,你们四个服侍我有三年了吧?”
为甚么,俄然感觉这个丫头那里变了?
“我实在不敢再留你们了。”慕雪瑟看着那四个丫环,哀伤地摇点头,
“这四个丫头,如此狼心狗肺,背主负恩,杖责三十,卖到劣等窑子里去!”林老太君固然多年未管家,但积威尤在,此言一出,花圃一众丫环婆子顿时都噤若寒蝉。
“这三年,我自认待你们不薄,但是本日危难之际,你们却弃我于不顾。”
童氏方才向四个丫环使眼色天然没逃过慕雪瑟的双眼,她转过甚,瞥见慕振荣看着童氏的眼中虽有指责之意,却无疑虑。
她却懵然不觉,还是活在自哀自伤当中,埋首医书,沉沦于研讨规复面貌的体例。
而满院的下人,都对着慕雪瑟面露感激,向着她叩首伸谢。
不过没有干系,她要做的只是在父亲和祖母内心埋刺罢了,她会一根一根地埋,直到毁掉父亲和祖母对童氏的信赖为止。
童氏莫名地打了个寒噤,她不晓得对于别人来讲,那狂暴的棕熊,惊疯的马车,不过是方才产生,世人都还惊魂不决。但对慕雪瑟来讲,这些已是三年前的事,更大的痛苦她都接受过了,如何还在乎这点伤势,如何还在乎这容颜?
“你们到底是母亲遴选给我的,还是由母亲替你们另行安排吧。母亲仁善,会给你们一个好去处的。”
那四个丫环刹时面露惧色,哭着跪行上前,要求着慕雪瑟留下她们。
慕雪瑟能感受那些下人落在她身上的视野转暖,反而看童氏就有了些别的意义在内里。
世人都传,镇国公府二蜜斯,边幅丑恶,脾气诡僻,残暴无仁。
“请祖母和父亲能够饶过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