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远在归德府的老婆和次子,章锋方才还满脸欢畅的神采一下子呆滞了。好一会儿,他才声音干涩地说道:“我也想归去,只是一时半会恐怕还回不去……”
“你搬出来以后,就先住在这儿吧。”赵破军一面说,一面对陈善嘉拱了拱手说道,“还请郡王允准,让章老爹和晟哥这些天也住在这里。”
“来了来了!”
“爹,开打趣也得有个限度,也不怕吓坏了mm!”
“mm!”章晟快步走到章晗面前,见mm盯着本身满脸震惊,他便不美意义地摸了摸下巴道,“你也晓得,北边的鞑子都是一个赛一个的凶悍,我这长相上不如爹爹,天生就太文弱了,以是不得已就蓄了这么一丛大胡子,好教人家怕我!我这不是怕吓着你吗,以是方才就直接拿着刀都剃光了!”
“没有。爹在疆场血战,我在背面纳福。那里说得上辛苦?”
幸亏赵王肯用人,赵王肯赏功!
陈善嘉见章晗神采怔忡,便在中间插话道:“父王之前就说过,之前那一仗打得鞑子丢盔弃甲溃不成军,但没想到他们还敢调拨女真在我们的辽东拆台,又和叛军搅和在一起。接下来的这一仗,不把他们打怕了誓不回师!章女人,你不消担忧,我已经对父王说了,把你爹和你大哥要到我麾下!他们两个这些年的功绩早就够升迁了,武宁侯的军功也不晓得是如何算的,多亏我调过军功簿子,父王明察秋毫,此前保奏有功将士就有你爹和你大哥的,就昨日方才下了任命敕书,他们一个升了副千户,一个升了百户!”
章晗这才松开了手,用力擦了擦眼睛,抬开端再看时,却发明父亲的脸上较之畴前,多了很多深深的皱纹。而父亲的短衫之下,不管是胳膊上还是胸膛上,模糊也能瞥见很多伤疤。这一刻,她忍不住伸脱手去摩挲着那些疤痕,一时肉痛如绞。
虽说有的时候想起来,不免深恨顾夫人让她这些年不得不寄人篱下战战兢兢度日,可想到一样是她托武宁侯照拂,这才气让父兄一向安然,她也不得不打心眼里感激顾夫人。
跟着这声音,正房大门方才翻开。这一回,章晗看着那出来的年青人,眼睛一时瞪得更大了。不但络腮胡子不见了,下巴光溜溜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就连方才那短打衣衫也换成了夹袄,倘若不是脸上黑了些,看上去底子像是疆场返来的懦夫,倒像是在私塾里浅浅读过几本书,能作两句歪诗的半吊子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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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晗只感觉内心发紧,忍不住问道:“这么说,是还要兵戈?”
隔了好久,他才好轻易迸出一句话来:“丫头,是爹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刻苦了……”
很久,听到背后传来了陈善嘉的嘟囔声,紧跟着就是赵破军笨拙的解释,章晗那种荡漾的表情竟奇特地平复了下来。她几近是下认识地用力推开了两扇门,见院子里一个身着短衫正提着一把斧子砍柴的中年人朝本身看了过来,她一下子就愣住了。
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年青人从正房冲了出来,和章晗对视了一眼,随即哎哟叫了一声就旋风似的返回了屋子。见这景象。中年人没好气地骂了一声,随即快步走上前来。满脸高兴地叫道:“晗儿。你长高了,我都快认不出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