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晓顿时止住了脚步。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笑道：“太子殿下，身正不怕影子斜，更何况皇后娘娘既然用了臣女，天然不是要臣女和光同尘的。皇上仁厚，皇后娘娘贤明，臣女能为二圣作马前卒，三生有幸。”
齐晓闻言一愣，随即倏然转过身来看着陈曦，倒是怡然不惧地说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宫正司虽是受命询问，但人并没有押在宫正司，而是在内官监大牢。每日询问由内官监中把人提出，由内官监寺人旁听，不敢妄主动刑胡乱询问，以是这下狱刑讯四个字，吕宫正也好，臣女也好，实在承担不起！”
见陈曦神情微微有些恍忽，齐晓想起月余以来的各种猜想，又忆起皇后不时提起太子时的神情，偶尔她见到天子时，那位仁善贤明著称的天子，也常常扣问下头人太子的近况，她踌躇半晌便又轻声说道：“太子殿下如果于此有疑，不如径直面圣。说不定，皇上和皇后娘娘，正等着您呢。”
没想到陈曦竟然会记得本身之前说过的话，齐晓不由愣了一愣，随即便干脆安然说道：“没错，这话是臣女说的，臣女当时候初入宫正司，不得不摸索揣摩皇后娘娘的情意。但这一次，臣女不再是甚么揣摩猜想，而是秉承上意行事！太子殿下倘若感觉此前那些人该杀，那么，臣女无妨再照实禀告殿下，现现在宫正司的檀卷当中，如此前那些的，足足另有十几个，而其他罪恶轻重不等的，另有三十余人！”
天子仁厚，这对于现在的文武百官来讲，并不是单单的颂圣言语。比起太祖天子和太宗天子的喜怒无常，群臣动辄得咎乃至于开罪正法，当明天子固然自即位以后便推行了数桩新政，但手腕循序渐进并不狠恶，恰好相反，对王公贵戚还非常暖和。最最首要的是，陈善昭这个天子向来没有规复锦衣卫，又或者是在京卫当中另择一卫付与侦缉权限的意义，宫中寺人的权限也大大缩减了。因而，在这么一名天子的部下为臣，有人感到轻松，也有人懒惰，更有人打起了别的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