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以后徐明远便是没有来过忘忧筑了,以是提着个精美宫灯,走在徐明远身侧的灵儿女人一脸幽怨地看着徐明远说道:“徐公子,你但是好久没来忘忧筑了呢,依梦姐姐每日瞅着门口,都要望眼欲穿了呢,我都怕她要化成一颗望夫石了。”
“徐公子本日来想听甚么曲子呢?”苏依梦苗条白净的手指虚压在琴上,看着徐明远问道,脸上的黯然之色已是敛去,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的荏弱。
从那日以后,入凤鸣街的江湖人便是少了大半,剩下的即便是进了青楼,一样乖乖守着端方,不敢逾矩半步。
天上的玉轮只剩一弯新月,不过梅园中点了几盏红色的宫灯,倒也不觉暗淡。院子不大,地上铺着半尺长宽的青石板,院子里摆了一张红色石桌,还种着几颗梅树,树叶已经开端发黄,地上的树叶倒是被打扫地非常洁净。
徐明远微微一愣,哑然发笑道:“那说不定本日我能见到很多才子了呢。”
一曲罢了,琴声仿佛还在耳边,过了一会徐明远方才展开眼睛,不由拍了鼓掌掌,感慨道:“苏女人之琴艺,鄙人平生所见可排在第二。”
苏依梦听此,视线微垂,神采有些黯然,沉默了一会,刚想开口,那两个丫环已是一人抱着古琴,一人提着食盒走出门来,她便是没有持续说下去了。
只是过了一会,门咯吱一声便翻开了,呈现的是道婀娜的身影,标致的面庞在暖红的灯笼晖映下更显柔滑,眼中尽是等候之色,恰是苏依梦此女。
徐明远笑着进了门,和曾清怡一同向着小院里走去,而灵儿应当还要接引客人,以是也是告别了,临别还特别叮咛徐明远给他写几个字,不消多,就写她的名字,再留下徐明远的名字就行。
据灵儿所说,那日徐明远救了苏依梦以后,周景帆便是让人腾了一座小院给苏依梦,还派了两名丫环给她,今后她只需求在院子接客便可,不必游走于各座高台和小楼。
苏依梦听此,微微一笑,手指在琴弦之上悄悄一带,琴声已如泉水般叮咚响起,动听动听。
“你们男人都一个样,吃着碗里的,还想着锅里的。”灵儿感慨道,不过倒也不是真的活力,老气横秋的模样让徐明远也是不由笑着摇了点头。
那两个小丫环相视一眼,再看向徐明远,眼中皆是有着笑意,俏生生地应了一声,向着小楼里快步走去。
灵儿到了院前,轻扣了两下院门,冲着内里笑着说道:“依梦姐姐,你瞧瞧明天谁来了。”
苏依梦的小院名为梅园,是个临着北新湖的小院,门前挂着两盏精美的宫灯,离那些高台小楼有些间隔,显得格外清幽。
翠儿把古琴谨慎地放到了苏依梦面前,那香儿则是将食盒里的酒壶和几碟精美下酒小菜摆了出来,浅笑着给徐明远倒上了一杯酒。
本日的苏依梦穿戴一身淡紫色纱裙,内里披了一件暗红色披风,长发挽起,斜插着一根白玉簪,一个多月不见,看上去清癯了几分,更显楚楚动听。
“当然有啊!”灵儿女人脱口而出,又是有些害臊的吐了吐舌头,笑盈盈道:“我可传闻忘忧筑的姐姐们都想见见你这个让依梦姐姐念念不忘的奇男人呢,如果晓得你明天来了,那梅园可有的热烈了。”
此等琴声,比起那日在米仓山上的琴师固然少了几分气势,不过风味实足,技艺赛过那人不知多少。若不是从小就练习琴艺,又岂能弹出这般动听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