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辅国权臣 > 第二百零一章 树下有个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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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刑六指有个风俗,每个月的月朔就呆在院子里,不去黑牢,也不出去,就拿着那把小刀刻人。

绝大多数的人都喜好阳光,喜好暖和,就如一夙起来,便躺在躺椅上,享用并不算暖和的阳光的秦兆雨。

不过也有人不喜好阳光,就如那座阴暗房间当中,仿佛永久站在蓝色窗帘以后,用一只眼睛看天下的老瞎子。

云台司里就传播着刑六指破开那些人的胸腔,当着还未死绝的犯人的面,将他们的心肝一片片割下来,就着酒吃下肚的传闻。

伴跟着一声声鼓声,另有长安城里数十个道观寺庙的钟声响起,惊醒了长安城里百万人的好梦,也是唤醒了天宝二年的第一天。

黄土夯的墙,被雨水冲刷出了道道陈迹,有些处所已经塌了,能够看到院子里的败落气象。

不算很高的土墙刚好挡住了初升的太阳,眯着眼坐在树下的白叟随便地坐在黑石上,藏在土墙和柳树的暗影下。

长安城里的雪还没化完,屋顶上,树丫上,都还覆盖着白皑皑的雪。

往里走去,偶偶能够看到一两家稍稍像样一点的院子,不过有没有甚么朝气,乃至人的声音都很少听到,显得暮气沉沉。

普通青龙的人都会尊称他一声刑六爷,这二十几年下来,从他部下带出来了很多门徒,现在黑牢里的那些用各种科罚的人,小半是他的徒子徒孙。

刑炀,云台司黑牢的白叟,自云台司那座玄色牢房立起以后,他是第一批呈现再那边的人之一。

他左手握着一截半尺长的圆木,惨白的右手握着一把精美纤薄的小刀,手微微颤抖,一层层粉末便是从木头上飘落而下。令人吃惊的是,他拿刀的右手,鲜明有着六个手指。

刑六指手里的刀不紧不慢地颤栗着,细致的木粉落在雪上,比雪沙还要细。他刻的是小我,却没有刻脸,看不出男女,更辨不出是谁。

不过在那边呆了二十几年,刑六指每天还是喜幸亏天亮前便进黑牢,入夜以后才出来,就像一个行走在暗中当中的索命老鬼,一身阴气让人敬而远之。

除了这骇人听闻的千刀万剐,长年掌管云台司科罚的刑六指,传闻另有一个癖好,那便是生啖心肝。

这把刀破开过很多人的胸膛,也曾一片一片割下过当年的长安第一美女身上的肉,切过一品国公的心肝。

一串足迹从房门延长到老柳树下,树下放了块刚正黑石,倚着粗粝的树干靠着个年过花甲的白叟,银灰枯萎的头发稀稀少疏的,面上灰玄色的斑点暮气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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