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过是皇上和王爷的战略,凤家阿谁死老头,仗着帮助三代帝王的功劳,肆意安插人手,干与朝政,皇上和王爷早就对他起了防备之心,而你,好死不死,主动奉上门。若非你笨拙,王爷如何会揪出那些棋子,一个个拔掉。半年前,凤家莫名走水,烧为灰烬,你当真觉得是不测?”
对,去报仇,去杀光他们!凤九歌的双眸蓦地染上血红,如同来自天国的恶魔!
祖父双目圆瞪,“死?死就能赎你的罪孽?死就能换回我凤家三百条性命?若你还是凤家子孙,就归去报仇,杀掉那些欺我凤家辱我凤家的宵小之徒!”
大雪纷扬,没日没夜。
祯元十年冬,腊月十四。
“歌姬?”凤九歌身形一滞。歌姬意味着甚么,她心知肚明。楚国权贵之家大多养歌姬,声色俱佳,既以委宛的歌喉媚谄男人,又以曼妙的身材服侍男人,和花场里的妓子别无二致。
这是墨王府最僻静的角落,院中零散种着几株海棠,树干上,枝杈上,堆满厚厚的积雪。凤九歌晓得,那雪下有鲜红色的花骨朵,豌豆般大小,嫩生生,胀鼓鼓,待雪化去,阳光轻柔一晒,轻风悄悄一吹,就会开出灿艳非常的花来。这也明示着,又一个春季的到临。
墨璃,你好狠!
轻抚着小腹,巴掌大的小脸染上多少红色。虽是用了些见不得台面的手腕,但好歹有了小小的他,来年夏季,就能和他相见,到时,或许统统都会有所窜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毕竟会等来云开。
他的意义?他竟恨她到如此境地!
凤九歌站在窗前,盯着银装素裹的小院入迷。
“王妃?”林琅嘲笑一声,脸上尽是讽刺,这也是她本日冒雪前来的启事,“你们的动静真不通达。姐姐,不,凤九歌,你已不再是王妃,而是墨王府最卑贱的歌姬。王爷仁慈,不忍见你沦落在外,成为乞丐,美意把你留下来,你可得好好回报王爷。”
……
“你不是喜好勾引男人吗,今后,你能够大风雅方地勾引任何一个过府的男人,让他们在你身上肆意踩踏。如何样?是不是很高兴?本宫也替你高兴!好歹姐妹一场,不亲口奉告你这个喜信,我这个曾经的mm还真是过意不去。”
“不乐意?”林琅打量了她一番,嘴角牵起讽刺的笑,“不是口口声声只爱王爷,情愿为王爷做任何事吗?让你当歌姬是王爷的意义,能为王爷分忧,你不感到欢畅吗?”
林琅接下来的话,完整把凤九歌打入万丈深渊。她听到林琅问,“凤九歌,你当真觉得三年前王爷是迫于那道先皇遗照才娶了你?”
痛,撕心裂肺的痛。凤九歌好恨,恨本身被色所惑,恨本身笨拙痴傻。转眼,看到祖父披头披发,被鬼卒用细弱的铁链锁着,浑身鲜血淋漓。鬼卒手中握着玄色鞭子,无情地朝祖父挥去。凤九歌冲上去,将鬼卒掀翻在地,跪在祖父面前,泣不成声,“祖父,九歌不孝,九歌万死难辞其咎……”
林琅从身边的丫环手里取过淡黄色卷轴,渐渐翻开,“休书”两个巨大的字如利剑插入凤九歌的胸腔,娇俏的小脸顿时拧成一团。看到凤九歌痛苦的神采,林琅只感觉大快民气,一字一句地念着休书上的内容,“……凤氏过门后多有不对,正合七出之条……退回本宗,任凭再醮,并无异言,休书是实……”